“死老头,你要干嘛,你可别乱来。”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女人从座位上即刻扑过来,试图拦住庄主。
“死婆娘,你给我起开。”庄主势不可挡,女人哪能拦得住。
“剁手还是要跺脚?你自己选吧?”庄主将一把大菜刀扔到地上,指着儿子东哥的鼻子喝到。他是此刻还惦记着之前被用来吓唬自己要剁手的那句狠话。
刚才东哥被庄主叫住,只好呆在绑架人的原作案现场。等东哥手下人都走掉后,庄主夫人也带着一帮邻居村民们赶到了现场,见状,只得灰头灰脸地带上庄主,连同儿子东哥一起回到家中。
庄主等村民们都各自回家,家里没了别的外人,自己就跑到厨房去拿上一把菜刀,冲到儿子东哥屋里来。
“想剁手就剁手,想剁脚就跺脚呗,我又不拦着你。”东哥压根没把父亲这村庄庄主放在眼里,好像就跟他一丁点关系没有似的。
“死老头,快把菜刀拿出去,你要是把东东的手剁了,我也不活了。”庄主夫人哭着喊道。
“哎呀,妈,你说哪儿去了?他跺的是他自己,又不是我。”东哥开导母亲道,“他又不敢跺我。”当然,庄主只是之前被东哥手下人给吓唬要剁手,还伤着心要成全儿子东哥把自己这个当庄主的父亲给剁了。哪里敢剁儿子。
庄主听儿子东哥这么一说,羞愧得无地自容,连死的心都有了。捡起地上的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哎呀,老头,你做什么呀你?”女人拼了命地把自己抛出去,夺过正在行凶的菜刀,朝门外使劲掷去。
过后,庄主和这胖女人夫妻俩无奈搂在一起,泣不成声。他们的儿子东哥在床上正用被子盖住脸,埋头大睡。
“怎么还不进屋睡觉去呀?”常青走到哥哥常顺这边来。他凑近一看,常顺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呢。
“哥,哥。”常青叫着碰了碰常顺的肩膀,这才把他从梦中叫出来。
“噢,你才回来啊。”常顺放开紧抱住的枕头。
“嗯,我刚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才回来。”常青应道。
“咦,什么味道,你身上有一股什么怪味哪?”常顺刚醒来,一只手搓着鼻子嗅空气。
常青这才明白过来,常顺应该是闻到了自己身上那一股从泥潭里带回来的臭味。简单说明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掉田里去了。说着跑水池边去清洗。
常青一会儿工夫擦洗完毕,要回屋睡觉去。余光中,瞟到常顺还是坐在原地,并没有回屋睡觉。这就奇怪了,之前以为是在等自己回来,那现在都看到自己回来了,理该放心回屋睡觉去。难道是他有什么心事不成?
常青一脸疑惑地回到烤炉边坐下,找根树枝戳烤炉里残剩的一点火炭。“怎么了,哥,还不打算休息呀?”
“嗷,我想在这儿烤火,你先回屋休息吧,房里的东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常顺以为弟弟常青都回屋睡觉去了,正闭上眼睛睡觉。
“天都快亮了,再说了,外面凉,要没什么事情,就赶紧回屋吧。”常青在想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在这会告诉自己。
“没事,没事,是啊,天都要亮了,你刚来,可能还不适应,你先去休息吧,别管我。”常顺关照道。
常青猜不透哥哥常顺是怎么了,看看这院子是不太冷,却也不暖和,何况都这时候了,宁愿抱着枕头坐着睡觉,也不回屋床上去睡。如此推敲,实在有些不符逻辑。
常青把双手伸到火炭上取暖,想了又想。
还是没想通具体原因,却是想到回家途中遇到的鲁长官身上去了。对了,记得鲁长官说过一句话,“你现在的大嫂可不好惹。”嗷,应该是自己之前和常顺在院子里喝酒大哭,吵醒了嫂子,后来常顺又是喝得大醉,所以嫂子才不让他进屋睡觉。
那可得陪着哥哥常顺在院子里过夜了,人都赞扬手足之情呢,怎么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回屋睡大觉。
事情就是常青所想的那样,等常青去送走成芸后,常顺一个人把成芸收拾剩下的东西给搬进屋子里。又去水池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敢进屋里去,低三下四地跟嫂子说,自己回来睡觉了。
“出去出去,都这么晚了,还回来干嘛?”嫂子是二话没说,从床上蹦下来,一把推开常顺,把房门给带上。
这可没办法了,常顺今晚因为弟弟常青久别还家,自己是感动得既破戒大喝一场,又在夜里大哭大喊的,现在被嫂子赶回来,只好又回到烤炉边,准备在此过夜。
类似这种事情,这三年以来,也是时有发生,可以当作是家常便饭了。换作是以前,一旦出现赶出来事件,常顺就可以直截了当地睡到备给弟弟常青的空房里去。不过,现在常青回来了,哪还能这么做呢。
“这个给你,妈妈说外面不冷,但你抱着它睡觉吧,是我自己带出来的,妈妈不知道。”还好,小女儿芳芳白天睡够了,也还在陪着嫂子熬夜,没睡觉。她见嫂子把常顺赶出去,自己偷偷抱出来一个小枕头拿给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一时,让失落着的常顺得到了一丝丝亲情的抚慰。
这样的事情,哥哥常顺没脸讲,弟弟常青也不好意思问。
常青不知道是拿树枝戳了多少回,烤炉里的火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暗。他就这样陪着哥哥常顺坐了一夜。常顺倒好,还有一个小女儿芳芳给的枕头,正抱着呼呼大睡。
常青可就没那么好受了,虽然身上的水分早就被自己的体温加之烤炉里的火光给烤蒸发了,不过自己是两手空空,不像常顺还有枕头可以抱。何况,那白天长途跋涉的赶路和夜间泥潭里的奋战,到现在,已经是全身酸痛,四肢麻痹了。当真是苦不堪言哪!
时间走到此时,鸡舍里的公鸡,开始扇着翅膀打鸣。哥哥常顺全然不顾,继续睡他自己的。常青一直忍着,忍了一个漫长的夜晚,要是天再不亮,自己可就不能再忍下去了。烤炉里的火炭燃烧殆尽,彻底丧失了原来一点点仅存的微光,变成了白色。
白色!喔,是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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