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跟随师兄邓建国回到县城,每天的主要任务是按时做好三顿饭。老邓一般中午不在家吃饭,对老马说是去会他的亲戚和朋友,因感情深且路程远,中餐就在亲戚或朋友家里吃了。老马不管师兄说的真假,师兄在监狱里坐了这么些年的牢,理所当然的应该拜亲访友。

半个多月以来,老马见邓建国几乎天天如此:一大早吃过早饭出去,下午黄昏时才回来,晚上还在关起房间门来打一个小时以上的电话,很有规律、很守时。这就有点不正常了,老马认为师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可每当老马找好时机准备问个清楚,老邓总是以别的什么理由把话题岔开。老邓对老马说:如果做饭做烦了,那就别做了,两人就在外面吃,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感觉累了或是没兴趣了,老马可以一个人回浔江去。见师兄生气,老马只得再也不过问了,不问是不问,老马的好奇心还是没打消,老马几次悄悄跟在老邓背后,发现老邓的行动非常怪异,可还是不能问,老马一天天憋的心里很难受。

这天一早,老马像往日一样准备出门去买菜,被师兄老邓拦了下来。老邓告诉他今天不用做饭,中餐和晚餐俩人全到外面去吃。老马认为自己做的菜师兄吃的没胃口,想换换口味。老邓打消老马的顾虑说:说他一贯喜欢师弟做的菜。只是因为好久没到餐馆吃过大餐,想吃点野味和地方特色菜解馋,还问老马现在能的酒量大不大?老马说:我的酒量师兄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都喝不过师兄,酒量年年都在下降,四十几度的白酒如今每次只能喝半斤左右。老邓说能喝到半斤那应该是足够了。

老马以为师兄突发雅兴,要去酒店喝上一通,高兴得拍手叫好,说他与师兄好久都没有放开量好好喝一次了,还是师兄想得周到,喝酒需要好心情,我看师兄今日高兴,那么我舍命陪君子,今天我们可以喝他个一醉方休。老邓笑着对老马说,今天我不能喝酒,我还得开车。老马嚷起来了:师兄你这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喝酒你在旁边看着?师兄你别耍我,你现今还有哪门子车要开。老邓说有没有车开就看你帮不帮忙?老马奇怪的问:你开不开车还需要我帮什么忙?我能怎么帮呢?老邓说:喝酒,帮我把开车的司机灌醉,我就有车开了。

老马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认不是在做梦,师兄老邓满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师兄想开别人的车绝不会是一时手痒,他对老邓说:师兄你叫我干什么从来都是一句话,帮忙喝酒不成问题,只是师兄你不能让我蒙在鼓里,我早就看出来了师兄在故意瞒着我做什么事,难道师兄对我也不信任了?

老马口吐怨言,明显表露出他的不满,老邓只好点到为止的把自己在省城洪主任那接受到的任务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听老邓这么一说,老马心里多日来的疑团得到了解释,怪不得老邓一从浔江来到这县城之后没几天就做起了专业破烂王,原来他是去化装侦察;还有师兄每天天没亮就神神秘秘的躲起来打电话,原来是在汇报工作和接受命令。

老马问:“你一点也不透露给我,师兄是不是怕我坏你的事?”

老邓抓了抓头皮,嘻嘻笑道:“看你这人什么都上纲上线,你能坏我什么事?我是看你林某某那边的事刚完,没必要再给你增加负担。”

老马心里清楚:老邓和洪主任一样,对林某某的华丽转身持怀疑态度,他们当时都没在现场,感受不到林局长痛改前非的决心和真情。老马想不会是老邓对自己与腐败分子斗争的决心有所怀疑了吧?老马委屈地说:“林局长是林局长,我对林局长没有表露过任何仁慈,他现在去一个庙里做了和尚,也就没必要穷追猛打吧?”

老邓说他没有要老马揪住林某某不放的意思,他向老马解释:侦查工作哪有说做就会做的?侦查工作处处都有风险。邓建国不让老马参与进来就是不想让他承担这些风险。

老马一听又急了,说:“老邓,你如果还把我当成你师弟,你的事就应该是我的事,有什么风险应该共同承担。专业的侦查工作我可能做得没你好,但只要是我能做的下来的事情我都会尽力把它做好。你忘了当年师傅是怎么评价我们两个的?”

老邓笑道:“没忘,没忘,师傅说你心比我细,人比我精,说只要我们两个人能齐心协力的话,天底下就没有难倒我们的事。”

老马说:“师傅说得好、说得对,老邓你发现没有?师傅还很有预见,年青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工作,年老了我们还能一起安度晚年,这么多年来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师傅希望我们师兄弟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光为国家做最后的一次贡献。”

邓建国动情的搂住老马的肩膀说:“兄弟你说得对,只要我们两个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老马无疑是县城里的所有人中最值得邓建国信任的一个,在邓建国策划的这次侦查行动中,本来就已经考虑到了非得有老马参与才行,这不光老马是师弟,还因为他具备了能够协助邓建国开展侦查工作的得天独厚的条件。

邓建国把侦察计划详细告诉老马:据了解到的情况,今天县交通局的邓局长、牛副局长和林科长将同乘一辆交通局的中巴车去爱富乡检查工作,爱富乡的副乡长是牛副局长的好友,中午这位副乡长将会以私人的名义自家掏钱请他们几个在食堂用餐。

为了让老马能明白这次任务的性质和重要性,老邓又把当年县里在爱富乡修路的大致情况向老马作一简单介绍。

老邓问老马对爱富乡不陌生吧?老马回答说岂止是不陌生,那是相当熟悉。不光是自己在那工作过,还有他老婆张大姐当年作为一个下放知青也插队在忆苦公社,也就是现在的爱富乡。

“那是离县城最远的一个乡。那里的乡民心肠好、能吃苦,我老婆当年还认了一位农村大娘为干妈。干妈在世的时候,我和老婆还回乡里去看过几次。”

老邓继续问老马还记不记得当年忆苦公社修公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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