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至言和周殿臣坐在酒吧的吧台前面,聊的很开心。

“你今天上台演讲说的话真的让我觉得你和多年前不一样了,至少在对付学校领导的时候没当年那么尖锐了,还算懂得收敛了一些锋芒。”二人又碰了一杯。

“那有什么办法,这种演讲谁不是上台就说冠冕堂皇的假话?还为了东航的未来?东航这种学校早就没救了!他们知道我在说假话,我也明白他们知道我在说假话,他们也知道我明白他们知道我在说假话,可是假话也还是一定要说,长了这么大,这点儿人情世故我都不懂不就是白活了么?”

禹至言的目光黯淡了:“这几年,你也学会了。”

周殿臣摇摇头:“可我永远跟那些个老帮菜是不一样的,他们说了一辈子假话了早就把虚伪当成习惯了,遇见正直敢言的年轻人就以一副长者之尊教他们所谓的‘做人’,我说假话是为了这帮虚伪的东西给我一个机会走上去,让我有一天可以挺直腰杆站在他们面前说真话。东航要是还是这帮人继续执掌的话,永远也不成为一流的大学。”

“算了,别刚当上副主席就像当上校长了似的。说点儿别的,听说你又失恋了?”禹至言一杯酒下去之后开始调侃周殿臣。

周殿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和苏姚就那么回事儿,分了合,合了分,已经千锤百炼了,她没事儿就好闹,闹闹就完了,过两天缺钱还得来找我。”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闹着玩儿了,赶快找个正经人安定下来吧,别到了我这么大岁数还一个人,那个时候最悲惨的还是自己。”禹至言虽然看起来比周殿臣年长不了几岁,但是从认识那天起禹至言的心智就要成熟得多,好多时候就像是父亲一样操心着周殿臣。

周殿臣将酒杯放下:“老师,你真实的年龄有多大了?”

禹至言笑了笑:“我能比你大几岁?你看不出来?”

看见周殿臣认真严肃的表情之后,禹至言酒醒了一半,不过马上又用表情掩盖过去了。

“你知道的,我当年离开学校的真相。而且当年要不是老师,我早死了,我那个时候心里就有个疑问,禹老师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在中和楼了呢?老师,你也和刘铭他们一样是不老不死的吧?”

禹至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酒,他的心里在盘算,到底要怎样应付。

“老师,军方已经知道了东航的秘密,至今为止还没有来逮捕他们是了解的内情还不够多,我们真的是需要一个内应,东航的案子结束,刘铭也好,欧阳清华也好都得被消灭,包括所有收了刘铭好处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学校领导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禹老师的为人我是信的过的,不然不会来找你。”周殿臣继续喝酒,而禹至言表情尴尬的看着周殿臣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你说信得过我?不见得吧,你一回来就在和杜白调查我的底细,刘铭心急了才差点儿弄死杜白,也漏出了马脚,你是把我查了个干干净净才敢来找我的是吧。还是因为李青木没有同意和你合作才选了我?”禹至言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生气了,其实他早知道周殿臣调查他的事,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周殿臣没有恶意,如今周殿臣想干什么,他竟然看不透了。

“不全是,李青木的出现我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一直是想给老师一个机会,能安定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不也是老师一直想要的么!”

“我说了,你别打我主意。”

周殿臣严肃起来:“老师今天要是不能同意的话恐怕走不出这个酒吧了。”

禹至言站起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禹至言站起来,看见四周好几个人都将手伸进了里怀,看样子是拿了枪,周殿臣居然!

“老师你坐下,我们好好说。”

禹至言重新坐好,一向绅士的他几乎不怎么生气,不只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对周殿臣的失望,他的情绪明显已经有些失控了。

“我知道禹老师一直想过安生日子,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东航的学生才来找你的,说句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我尊敬禹老师喜欢禹老师多过我自己的亲爹,我不想看到禹老师因为刘铭和欧阳清华的牵连而无辜丧命,你也是受害者不是么?”

“你太抬举我了,我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受害者?如今的路是我选的,我是从没亲手杀过人,但一些学生却是因为我被刘铭拿去做试验了,他们都是爱好篮球,身体健壮的男同学,因为体格指标优秀被刘铭选为了试验品,尸体被从中和楼的楼顶抛下伪装成了自杀,数据是我提供的,我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周殿臣又饮尽了一杯:“老师曾经给这些学生的家属匿名送过好多钱,有些人是独生子女,父母除了他再没孩子,你就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的家庭,有一个家近的农村孩子你一有时间就会帮他们的父母做些农活,家远的你去不了,过年过节你从没忘过邮寄些东西过去,包括这些孩子的忌日,你都寄过鲜花给他们家,刘铭造的孽,罪都是你来赎的,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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