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洛阳,袁府。

袁逢关上房门,看到坐于席间的儿子袁术,叹息道。

“今日早朝,东郡太守玩忽职守,职位空缺,吾儿为何推辞?”

袁术看着父亲袁逢,只是微微一笑。

袁逢见袁术不急不躁,有些恼怒,又道:“吾儿可知,外放东郡,领军在外,可与朝中互为声援。”

袁术起身,拱手施礼,答道:“孩儿知晓。”

“那便是了,为何推辞?”

袁逢负起的坐于席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袁术。

袁术道:“天下之大,可供某伸展手脚之地多矣,为何偏要选东郡?兖州四战之地,并非一个好去处。况乎,父亲莫不是指望东郡千余残兵败将?”

经此一说,袁逢了然,叹道:“吾儿之见,当去何处?”

袁术眯着眼睛,不答反问:“父亲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袁逢略一沉吟,开口应道:“当今黄巾祸乱,大厦将倾。贼寇土鸡瓦狗,不日便能攻破。然日前刘焉已上奏陛下,恢复州牧制度已剿灭贼患,此必引起藩镇祸乱,此外忧矣。朝堂之上皆鼠目寸光之徒,又有宦官左右朝政,此内患矣。内忧外患,藩镇割据,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袁术眼中含笑,答道:“如今阉党横行,汉室衰微。州牧制一开,则门阀起,藩镇据,此乃大势所趋。想我袁氏四世三公,声明显赫,若不能趁势而起必遭人所替!”

袁逢望着袁术沉默不语,良久方叹道:“吾儿长矣,欲往何处?”

袁术看着袁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南-阳-郡。”

“南阳?”袁逢皱着眉头,南阳被贼寇占据,目前尚未攻破。

“南阳贼寇,不过尔尔。虽拥万人之利,仍难敌朱雋官军之锋芒。最迟一年,南阳必破之。”

袁逢忧心忡忡的看着袁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南阳方破,百业待兴,吾儿若就任南阳太守,耕种练兵无不耗时者巨,恐迟矣!”

“非也非也。”袁术晃着脑袋,解答父亲心中的困惑。

“南阳,荆襄之地,毗邻益州。若顺江而下,江东岌岌可危。又与江东相连,可据守三峡,足以困死益州。又借长江、汉水之险,堪与北方门阀对峙。若欲立足南方,南阳之地,不可不夺。”

至此,袁逢向袁术投向欣慰的目光,道:“袁氏中兴之望,全在汝与本初。”

听到袁逢提到袁绍,袁术嘴角抽了抽,俯身跪倒。

“孩儿必戮力前行,振兴袁家!”

洛阳,王府。

莺歌燕舞之下,幽帘轻浮。

月光照耀在无灯的屋内,那一点樱桃绛唇煞是惹眼,屋内传来一声宛如春风的媚声。

“王御史,区区四百贼寇真能歼灭四千郡兵?”

(PS:184年王允被征兆为侍御史,同皇甫嵩朱雋击溃了豫州一带的黄巾后,返回洛阳。)

“蝉儿有所不知,听闻贼酋乃徐州陈家之后,颇擅兵法谋略,自益州学道而归,更是有通天之能,故不能敌也。”

一抹红袖搭在王允的脸上,覆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御史说笑乎,若有通天之能,试问天子为何物?”

王允哑然,回答不出。

皇帝贵为天子,犹不能通神。若此子真能通晓神灵,天子颜面何在?皇权势必衰落。

见王允沉默,蝉儿嫣然一笑,竟看的王允痴了。

蝉儿一浮红裙,于月光下起舞,王允击节合拍,沉浸期间不得自拔。

东郡,阳谷县。

经阳谷一役,城中已无存人。薛家贵为东阿大户,久居城中,私兵亦不过百。

陈白赶到后,很快便接管了阳谷的城防,严令外人擅出。

纵使心情再差,陈白也没有去找世家的麻烦,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总是有交际的。

在得知陈白无意对世家动手后,薛房见其并无威胁举动,也就默认了让其三百手下居于阳谷县城中。

反正贼寇与薛家秋毫无犯,事后桥瑁怪罪,也怪不到他薛家的头上,谁让这些人是桥瑁给放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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