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吏部听到辰御天说负责提报闵林调任的侍郎李圭是自己舅舅的女婿之时,司马玄曦还没太在意。

但是等到后来查出郭勇,墨枫零都和自己舅舅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后,司马玄曦就有点坐不住了。

毕竟这是自己的亲舅舅,她怎么都不能相信他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尤其是他可能间接通过三个吏部侍郎操纵了闵林和刘空两个地方官员二十年间的调任。

在她的记忆里,舅舅连上朝都很少去,更是从来不出玄都,基本没有可能会认识两个一直在玄都之外的地方官员。

她实在不知道舅舅怎么会和这两个人有了这样的关系。

从吏部离开,回到九龙府,她一直都未曾停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看到了调查闵林在博陵县围观的真实记录上,其中有一项关于克扣百姓粮食,增加苛捐杂税一项时,她终于知道舅舅是怎么会和那两个人产生联系的了。

“公主殿下,您想到什么了?”白凡问道。

司马玄曦看着辰御天,“我知道舅舅是在什么时候认识闵林和刘空的了。”

关键就在于粮食,她曾听母后说过,二十年前,东南地区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当时舅舅曾以朝廷赈灾大臣的身份,代表朝廷前往东南地区赈灾。

博州就在东南,而根据刘空那份卷宗记载,二十年前,刘空就是博陵县的县令。

辰御天闻言点了点头,“时间对的上,闵林是在二十年前由郭勇和刘空联名举荐,后经作为吏部侍郎的郭勇亲自考察后入仕为官,而刘空也是在同年从博陵县令升官到了州府法曹这个职位,如果说乐侯能够和他们二人产生联系的机会,这的确是唯一的可能。”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雪天寒和霍元极则是看着他们二人,问辰御天,“你们去吏部就是查这个去了?”

辰御天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辰公那晚的指点,和今日在吏部查完的结果告诉了众人。

听完以后,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皱眉。

一个闵林,居然牵扯到了当朝国舅,看来此案,也不简单。

辰御天也是叹了口气,旋即又问公孙煜道:“对了公孙,现场发现的灰烬你去看过了吗?”

公孙煜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去看过了,已经可以确定,现场的灰烬,大多都是一些茅草灰烬,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布料灰烬和木料灰烬。”

辰御天微微点了点头,布料和木料现场肯定有,可这茅草可就耐人寻味了。

现场又不是柴房,怎么会有那么多茅草?

如果说是凶手特意带过去的,为的是当做点火之时的助燃之物,为什么不选择更加不会留下痕迹的桐油?

辰御天又一次忍不住皱眉,总感觉这次的凶手有很多多此一举的行动啊。

用火烧死人之前还要先断掉四肢,还要先烧掉肠胃,以及一掌差点打死对方……不对,准确来说,那一掌应该就是蕴含着森罗内力的一掌,那么其目的就不是断其肋骨,而是为了烧掉死者的胃。

活生生被森罗内力烧掉胃,死者应该会疼死吧,这手法也太残忍了。

“公孙,我记得你说过,死者被事先烧掉了胃,按照医书所言,胃又称胃腕,是容纳与吸收食物之中蕴含的生机之处,如果死者事先没有了胃,他应该就没有办法通过吃东西来补充维持自身存活的生机了吧?那样就会被饿死吧?”

公孙煜听到辰御天的话,点了点头,“不错,按照医书所写,哪怕是康健之人,三日内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就会因体内生机得不到补充而活活饿死。而死者这种情况,最多也就能坚持一日。”

辰御天皱眉,其他人听完也是有些疑惑。

霍元极试着理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所以,其实就算不点火烧,死者其实也活不到第二天了?那凶手点火的意义又是什么?毁尸灭迹?”

雪天寒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是毁尸灭迹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偏僻且荒无人烟的城外,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焚尸就是,而不是选在京城里死者自己刚刚买下的宅子里。”

武动天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么说凶手点火是为了让人能发现尸体?可这又是为了什么?杀人这种事情不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唐凤玲笑了,“武兄,我们经手的案子里,有几个是杀了人以后偷偷摸摸走了的?”

众人沉默。

好像……确实较少。

“除非……他想杀的人,不止一个。”林刀在此时忽然开口,“杀闵林,只是杀鸡儆猴。”

众人目光一闪!

杀鸡儆猴……那么那只猴,会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人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公子,闵巩已找到了。”

听到这话,辰御天对众人一笑。

“那只猴是谁,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

……

天雨客栈。

闵巩看着面前拿出九龙府腰牌的一群人,半是惊讶半是恐惧,但还是堆起了笑脸,“诸位大人光降,再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辰御天眉头微挑,闵巩只是一个奴仆,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这说明是平日里跟着闵林耳濡目染学会了这些客套话,既然如此……此人必是闵林的心腹。

“闵巩,你既然知道九龙府,也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吧。”

闵巩道:“知道,大人们是为了我家大人遇害一案而来。”

辰御天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有几个关于你家主人的问题想问问你。”

“大人们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辰御天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跟随你家主人多久了?”

闵巩微微一愣,旋即回答道:“二十年了,我是二十年前开始跟随我家大人的。”

辰御天眉头一挑,“二十年,那你家主人二十年前,是什么身份?”

闵巩更奇怪了。

不是问关于案子的事情吗?

怎么问的都是自家大人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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