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派特正待在牢房的铁栅栏中。他双手扶着铁栏,一脸无辜的模样,冲外面一身黑色制服的狱警发问道:“嘿。这是哪,伙计?”

狱警默不作声,显然是被交代过了什么。

“你可别告诉我堂堂一国之都的圣欧德监狱只有这么破大点儿地方,未免太寒酸了些。”

阴暗的光线与潮湿的空气,监狱的普遍所有物。但这里还有些别的玩意儿,比如由尖锐碎石组成的地板和早已被空气锈蚀的铁栅栏。

“好奇可不是好习惯,在这儿缄口不言才是美德。希望这些食物可以堵上你的嘴。”从地面的小窗口朝里递出一个餐盘后,狱警回头面无表情地留下了这些话。之后便迈步走出了单人牢房。

门关,整个牢房重新陷入黑暗中,这里甚至没有一扇狱窗可供光线射入。

派特决定等他从这儿出去,一定要向当地的领主大人投诉该监狱的采光不良。

当时他在车站被警员带走之后,在一个脱离公众视线的场所被人蒙上双眼并带上一辆马车。枪伤没人帮忙处理,所幸血已经止住。派特没有向谁抱怨什么。一段时间后,本该被带往警署讯问的派特被径自带到了这间小牢房。

他从中嗅出了阴谋的气味。

一个三明治,一碗蔬菜汤。餐盘中的食物很单一。派特端起盘子,凑上前闻着味道。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那碗汤端起,顺着铁栅栏倒了下去。

呲——

栏杆在刺鼻的气味下被腐蚀。看来有人想要派特的命。

可他不能剩下任何食物,这样会迫使他们换种方式来谋杀他,事情无疑会变得更糟糕。想到这里,派特拿起三明治咬了下去。

※※※※※※※※※※※※※※※※※※

艾瑞克有些恍惚,身体上的疼痛依然困扰着他。虽然头脑尚未完全清醒,但因为感受不到丁点儿魔法列车应有的微小颠簸感,他得出了自己已经不在列车上的结论。他努力回想着,却找不出答案。记忆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他登上列车、精疲力竭倒地的时候。

或许他是被什么人从车上扔下来的。

引以为傲的记忆能力出了岔子,艾瑞克不免有些慌乱。他感到脸上似乎有些异样,刚想试着用手去触碰,但他却发现办不到。

他的双手被人绑在一起。

而且,不只是双手,由肩膀到脚踝,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人用绳子固定在了床上。绳子很粗,摸上去像是麻绳。不仅如此,他的眼睛被人戴上眼罩,嘴上也被胶布粘得死死的,发不出任何声响。一张布单盖着他的全身,就像盖着停尸房的尸体那样。接下来,艾瑞克说不定直接会被直接送进焚化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瑞克的呼吸变得粗重,没有什么比未知更能带给人恐惧。是谁干的?贾斯廷的党羽?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去向,又是如何跟着自己上的列车呢。艾瑞克不相信还有别人能施展高超的搭车技术。

但永不坐以待毙正是艾瑞克的卓越之处。

思维混乱在理性的控制下被终止。艾瑞克开始了挣脱计划。首先要挣脱的是双手,艾瑞克的肘部在身体两侧,双手被绑在他的胸部上方,腕部系有一圈绳索。他忍着全身肌肉的疼痛,把空气从自己的肺里排出,让自己的胸部尽可能的塌陷下去。手部顺着那多出的空间向身体下方移动过去。现在,腕部应该节省出了少许空隙。

现在,艾瑞克要做的就是搓动双手,来把绳子弄得松垮。虽然这样会让他的腕部留下擦伤,但那和性命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艾瑞克用脚的摆动计算着,现在距离他醒来已经过去了约两个钟点。他的耳朵也在时刻关注着周遭的变化。一种远远的喧闹声徘徊在艾瑞克的耳畔,也让艾瑞克对这里的地点有了猜测。

看来这里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

大概给绳索打结的人是个新手,所以这些绳圈都或多或少有些松垮,艾瑞克的双手没什么意外地重获自由。接下来的任务是将下半身从绳圈中逃离。他要侧过身子,将腿尽可能地向上蜷曲,用手把胸部以下的绳子推往下方直至双腿脱出。

显然这并不困难,艾瑞克仅仅花费了五分钟就已经完成了这项工作。最后,只要整个身体朝下方平移,他便可以脱出绳圈,重获自由。

房间内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同时艾瑞克听到一种布料摩擦声。有人进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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