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南对夫人的阻拦异常愤怒,这是前所未有的不夫唱妇随。下了班,吴守南也不回家,他闷闷不乐来到新元,坐进唐文采的办公椅里眉头紧锁,看着满屋的凌乱先让自己气愤起来。见唐文采夹着记录本悠闲进来,老吴恶狠狠地道:
“万鑫不再投资我们就不发展了?陈乃靖就算了,老陈也顶我!什么稳步发展,什么积蓄力量,哼!拿退休金和老宫头一样整天跳广场舞稳定!新元怎么办!既然开了头,就必须全力以赴!必须让新元迅速成长起来!头发长见识短,复课学校前景这么好,别人不投资,咱们自己想办法嘛!集资、贷款,没有教学楼难道让学生在大街上课?”唐文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牢骚,慌忙假装背过身去找杯子。
“嗯…吴院长,那个…新元刚出满月不几天,生日还没过哩!我觉得陈老师说的也有道理,积累积累经验,积累积累资金,师资稳定下…”
“妇人之见!现在的人你还不知道?一窝蜂,苍蝇一样,哪里有利哪里就是众矢之的,挤在一起的一堆树苗只有快速长压住四周才能保住性命。前几天,教育界一位朋友告诉我,几个有影响退休的老家伙正在申报民办学校手续,下一年,明年,复课学校就不是咱们一家啦!我们不变强,不变大,后来者就居上!”
“虽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但这个资金、地点我们有啥好办法?钱可不好凑。”唐文采提出最尖锐问题,见吴守南沉默不说话又道:
“主要教学楼我们盖哪里?新元哪还有地方?再说,新元是秦山市的,能租赁多少年,什么时候收回谁知道!”
“现在顾不得将来之忧,就得急功近利。咱们必须变大变强,我看先拆了平房,教学楼工期很短,让学生们到秦院挤一挤,最多半年,嗯,也就一届,学院不定什么时候就分离到地方!那才是未知数!”吴守南紧紧闭了闭嘴,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明天我就在院里发动发动,这个老陈,没见过世面,前怕狼后怕虎,我找了几个大款投资人,老陈给撵走啦!太气人,你和院里老王、老杨聊天的时候让他们大胆地带头投,开春咱就盖教学楼,老杨有底货,你看咋样?”
“开春?太…早了吧,早知如此,不若让万鑫投大资,现在钱不好凑,零星的也不靠谱!”
“大头当然得贷点款,融资也不能少嘛!只要想法对,不能错失良机呀!”
“快速发展是对,我的积蓄可没多少!只能尽力把第一批复读生管好,赚个好名声,最好有个好成绩,这种无形资产算是对新元的交代吧!那几个培训班我看别再招生了,老出问题,影响新元的声誉!”吴院长瞪瞪眼道:
“那怎么行,咱们要坚持,这短平快的培训效益很好嘛!啊……你的管理权咱们和小陈说一下也算股,你尽量投!我的意思,有好的朋友多联络多聊聊,组织组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也知道,咱们还必须偷偷搞,毕竟,这个融资、贷款是有风险的,百分之十的利息太让人担忧!哎!听老陈说,院里又有风言风语,我们毕竟是兼职,一切小心谨慎。我恨不得再扩招一下,恨不得一口吃成胖子!事在人为,现在正是混乱时候,咱俩要精诚团结!”唐文采听着吴守南的感叹,摸着自己灰白的鬓角也装作同意的笑起来:
“行行,那,院里我可就不去点名了!你还得想个万全理由!”
“这有什么问题,我们说了算!”
过惯七年平静婚姻生活的男人是希望来些事情的。这是麻木平淡中没有悲哀,痛苦挣扎中才能感到生命的存在一样!杂乱的新元虽忙却让唐文采重新感觉到了生活的滋味。虽累虽算老吴的指派,总终也属自己的事业,自己在新元说了算嘛!多事之秋的充实感和朋友们的迎来客往一下提升了唐文采的生命预期。
吴守南一边说唐文采脑中一边飞速转,他思虑该不该大张旗鼓显露在民办新元学校,这兼职到底见好就收还是理直气壮。唐文采知道如老迟那样兼职的老师并不少,但拿着国家的工资心里总终有些打鼓。不能太张扬,以后校长也不能称。听着百分之十的利息唐文采又担忧起来:“万一招不到学生,万一学校和秦矿一样资不抵债,那利息本金可怎么办?新元第一批借款所有的借据可都有我签的字呀!一旦出问题,那可如何是好!”现在就撤出?新元好像很有发展潜力!那什么时候停止兼职?明年?后年?秦矿倒闭时?唐文采一片茫然,想不出下一步的发展趋势!从历史看,事情还是平静好,即使有些混乱也尽量一会儿就过去。新元最好尽快还上债务,赚多少算多少,有些风险后平稳下来,没了负担就妙了!
吴守南刚走,办公室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声。唐文采一把抓起话筒,听到话筒对面有点捏着鼻子的声音轻柔地道:
“唐教授?唐先生吗?唐校长吗?”
“您是?”
“哈哈哈,老唐,连我都听不出来?真是的!”
“让你的门卫快开门!这是哪来的臭小子!算了!我不上去啦!你赶紧下来,几个朋友,给我陪陪客,快点呀!”唐文采一听是南宫伟,忙穿上外衫,拿了手包,匆匆出了新元。
来到门口,南宫伟正插着裤袋挺着肚子点烟。他摆着很酷的样子嘻嘻笑,唐文采见状笑道:
“啥事?我都吃过啦!黄镇长没来?”南宫伟开了辆崭新的砖红跑车,好像已有了点醉意,他道:
“都在金尊等你哩,老郭的新车,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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