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隔壁的声控间,能听到审讯室的声音。

“这么晚了去工地干什么?”于队厉声喝问。

“我只是去提取树的样本,必须明确树龄才能补充报告!我说了无数遍了!”

“竟然还行凶?”

“都说了我以为她是要偷砍树的才攻击她的。”钟天文很疲惫,却很激动。

于队揪住他的领子,喝道:“少跟我装蒜。说,吕驰的车是不是你动的手脚?我们在你的背包里发现了工具。”

“那些工具只是我撬工地围挡用的!”

秦子霖打了个呵欠对我说,已经连续审了十几个小时,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就是拒不交代。

我心里反而越发有些不安,他的回答毫无技巧却无可挑剔。而且,我现在在意的是那树根里的阴魔。

我想叫秦子霖一起出去吃午饭,他却说还有别的案子要办,还得熬一天。他敬业我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么敬业。

“你不看新闻吗?最近三家医院都来报案,已经丢了三个婴儿了。”他揉了揉眼睛说。

我义愤填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好好干,毕竟作为女人,最恨的八成就是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了吧。

接下来,两天过去,我除了在医院陪伴母亲,别无其他事可干,找工作的事也暂停了。听秦子霖说,因为没有实际证据,很难证明钟天文有谋杀吕驰的可能性,只能暂时以那天晚上故意伤害罪暂时羁押,等进一步的调查。该送去痕检的证据也都送去了,至于他提取的许多树的样本也送到了大学的植物研究室寻求帮助。

而因为工程总负责人吕驰重伤,工程也暂停了。我担心老李因为没有工作生活困难,想着去看看他们,送点东西。老李却在电话里婉拒了,直说不用,我也没坚持。

去食堂打了饭,陪着妈妈简单吃些,聊着聊着就聊到老李夫妇了。

我说他们实在可怜,年纪大了也没个依靠。

我妈妈叹了口气说:“老李两口子以前是有过一个儿子的,得病夭折了。后来,也就再没生出来一个,实在可怜。”

我一惊,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那孩子死的时候,还是婴儿吗?”

“怎么会呢?是个半大小子了,十岁多吧,我还管他叫哥呢。”

我心头好像是有根弦被紧了一下,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细节被我忽略了,但是我没能把一闪而过的思绪抓住。

直到第三天,我在病房门口碰到了秦子霖。

“第四个!”他喘得厉害,“第四个婴儿失踪了。这回是鸿山医院报的案!这个孩子是大明星白蕊的亲姐姐的孩子,社会影响非常大,市局十分重视,恐怕你这边的事得放一放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我却一把拉住他说:“秦子霖!你等等!”

他停下来看着我,口气有些歉疚的说:“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还得去询问相关人员呢。”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非常大胆,非常可怕,那时候一闪而过的思绪忽然又回到我的脑子里,我对秦子霖说:“秦子霖,恐怕这一切都有牵连,你要是信我,就帮我做几件事!”

秦子霖没有说话,拉着我坐到走廊,耐心的竖起耳朵。他用行动告诉我,他是有多信任我。我莫名的觉得感动。

“大学那边回复了。在钟天文提取的树根样本上果然发现了血迹!非常淡薄,而且很复杂,经过他们专业的检验,居然有三种以上的血型!”秦子霖总是很有效率。

我马上火速赶往铜锣峡,我想,我如果猜测的没错,那么今天一定会看到那个!

果然,一小团幽蓝幽蓝的光在距离树不远的地方飘忽着,是个婴儿的尸体……

我捂住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还是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啊……

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如果还要挽回另外一条生命,就必须抓紧时间。我又飞速的赶往刑侦一队跟秦子霖汇合。

在于队的信任和支持下,我见到了关押在拘留室的钟天文。

几天不见,他显得更加憔悴了,一脸的绝望和悲伤。

他看到是我,眼里还是有些愧疚的。秦子霖问他几句话,他也没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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