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入惜墨楼。
“外来人,你与我宛家,究竟有何仇怨,你且说出来。就算打生打死,也要明明白白,稀里糊涂的算怎么回事。”
说话的人,正是宛氏家族之主,宛宏远。
他负手立在惜墨楼前,脚边跪着窦元龙,身后则是列阵的宛氏精锐子弟。深沉的杀气,震得现场鸦雀无声。
宛宏远年已七十,鹤发童颜,方脸宽额。他贵为脉文师,修为也达到四脉巅峰。不到中年就继承家主之位,当时虽然处处受制于另外两大家族,但他很快就打开局面,不但守住了祖宗基业,还更上一层楼。
儿子升入定星派,成为真传弟子。
女儿嫁入廖家,现在贵为当家主母。
眼看这宛氏,渐渐有了泉湖城第一家族的气象,怎么突然就遭逢大变,局势逆转了呢?
如窦元龙所述,起因是宛良才出言不逊,导致外来人发怒。此事宛宏远是不信的。这里是泉湖城,背后是定星派,什么外来人,会如此不智?
惜墨楼内,响起聂川的回应,但是声线略有变化,显得粗重而沙哑:“仇怨?你想多了。”
跪在宛良才身边的窦元龙,听到聂川变音,脸色不禁有点古怪。但只要没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主动出卖聂川。
显然,聂川变音,是为了掩饰身份。哪怕稍作伪装,也能迷惑贺子渊。否则吓跑贺子渊,还怎么灭口。
他是真怕贺子渊闲的没事,也跑来看热闹,然后从声音里,认出自己。
聂川粗哑的继续道:“只是你们泉湖城的气宗,被普通凡人的敬畏,冲晕了头脑。各个眼高于顶,毫无礼仪,不知天高地厚。惹我厌恶,所以随手拍死罢了。”
声音传遍四面八方,让围观的泉湖城气宗,尽皆色变。
这个外来人,话里话外,完全不把本地气宗放在眼里啊。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上层区,共有气宗一百余户。大部分只是家庭,仅组建者贵为气宗。而少部分才是家族,气宗的人数,则从两三个,到四五十不等。
认真算算,整个上层区的气宗士族,多达四百人以上。
这个外来者,到底什么来头,胆敢如此百无禁忌。
宛宏远微微皱眉,想了想,放声道:“我泉湖城背靠定星派,上至掌门,下到家族,卿士门生,一千两百余人。你可知道,自己已经闯下滔天大祸?”
聂川粗哑的笑出声:“哈哈哈哈,说你们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还不承认。麟州已风云激荡,暴雨将至,连定星派都倾巢而出,只为平息风暴,消弭灾难。”
“你们这些定星派的附庸,连参与其中的资格都没有。浑然不知大难在即,现在还妄称背靠定星派。好,你来,带着你能找到的定星派弟子,全都进来。让我看看,你的底气。”
宛宏远闻言,勃然变色。
定星派内,确实十室九空,除少数留守弟子外,其余人包括掌门在内,悉数不见踪影。
这几天,宛宏远一直在打探消息,但没有任何收获。定星派留守弟子,各个讳莫如深。无论怎么问,都摇头不语。
而与泉湖城家族有关的子嗣,则被定星派全部带走了。这也让泉湖城的气宗家族,失去了探寻真相的门路。
现在听聂川所言,似乎他知道内情。并因此认定,泉湖城无依无靠,不值得畏惧。
宛宏远顿时如同坐蜡。
围观的泉湖城气宗,听到聂川的话后,则纷纷惊疑不定。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惶恐不安。最近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凝重,大家都略有所觉。
聂川此时,粗哑笑道:“多说无益。你若退缩,就单独进来,献上赔礼。你若不肯退缩,就杀进来,我教你做人。”
宛宏远眼神闪动,回应道:“要不你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言不惭。”
聂川声音变冷:“你到底是降,还是不降?如果没有主意,就滚回去慢慢想。围在这里,不进不退,丢人现眼。”
宛宏远气结。这是他的家族产业,惜墨楼后面的宅院,还有宛氏族人居住,让他怎么退。不过对方霸占惜墨楼,宛氏家族却只在门外叫嚣,完全不敢进去。确实很难看。
这时四周,还有许多气宗士族,陆续赶来围观。人数马上就要突破两百。房顶上,街道上,到处都有人在指指点点。
喧哗声传来,只见四十多名气宗士族,在两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分开人群阔步而来。却是廖家的精锐子弟,终于出手干涉了。
领先一人英俊不凡,风度翩翩,正是廖易博。
另一人当然是廖自真。
两人走到宛宏远面前,双双作揖施礼,口中齐呼:“外公。我们奉母亲之命,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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