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融到了无相山,道童们早已上山通报。虞广陵并不知他的来意,准备一番后,便亲自去下山迎接。见了面,曲融自称为奴,仍以将军称呼广陵。
曲融道:“陛下得知虞谦之女身染重病,恐老将军过度操劳,特命老奴带着御医,来给她诊治!”
广陵听罢,岂能不知他的来意?心想皇帝能做出如此之事,实在有失人主的风度,他此刻面对曲融,竟忍不住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态,
再想到虞兮的秉性,她一旦得知朝廷派这些人来是为刺探她病情的真实,哪还能好声好气地让他们诊治?于是,先用谎言稳住虞兮,接着又大摆宴席,请曲融等人吃喝两日,再使人各封了几十锭金子,分别赠给曲融和他带来的太医,说以舟车劳顿,此乃接风安心之用。
太医们知道广陵的心思,所以给虞兮诊了脉后,便问广陵:“老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广陵凛然辞谢,说道:“小孙儿生死难料,已属不幸,请各位代广陵回谢圣恩,直言其状,可也!”
曲融倒觉得十分难堪,所以回见天子的时候说:“经太医诊治,虞兮脉络紊乱,气息不稳,乃病入膏肓之象,可见那金丹确实是害人的东西。陛下福威天授,龙脉布于四海,岂是一些江湖俗物能够左右了的?”
天子一听,气得直瞪眼,说:“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让朕沉迷这些修仙炼丹的把戏中,着实可恶!”
当天,天子直接下令赦免了周玳和白鹤山,周玳也随即被放出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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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玳回到白鹤山后,大力整顿上下,命周玺、周跃等人,各带一队人马,往周边寻找走散的道童和下人们。一个月后,那些临时避难逃生的门客和道童都悉数回了白鹤山,随之,那些佣人们得了风声后,也都上了山。
白鹤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大家欢欣鼓舞,只是杏儿和宏渊等人盼不来周懿,整体闷闷不乐。
诸事已了,周玳决定亲自带着人马去找妻子回来。据周玺所说,他曾再三叮嘱玉芙,说围山的人多从南方而来,为避免麻烦,当日他亲自送玉芙母子下的北山。当时情势紧迫,玉芙必然带着两个孩子往北逃了。
于是,周玳让周玺留守白鹤山,自己带了一队人马从北往西寻找,周跃令带一队人马从北王东寻找,如此一走便是三年。
不久,岳忠悄悄回了白鹤山,周玺恼羞成怒,几乎要拔刀相见。后来岳忠表明苦衷,说等寻回芸儿后,愿亲赴周玳面前认罪。周玺毕竟心软,就把玉芙带领周懿和芸儿逃往的经过告诉了他。岳忠独自一人下山,正准备往北去寻芸儿,忽然有书信传来,说他丈人孙老丈病故。岳忠忍者悲痛于夜间前来吊孝。
当时孙家只剩一人,是孙老丈身边的婢女,她告诉岳忠,不久前白鹤山的周夫人曾带着芸儿来过,后来芸儿走失,周夫人携公子二人往南逃走了。
芸儿身体多病,又一个人走失了,岳忠听了心如火燎一般,还没等他丈人下葬,他便离了孙家镇,往南去找芸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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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三年,三年中虞兮时常一个人来白鹤山打探周懿的消息,穷奇也时刻不离她左右,虞兮权当多了个坐骑,这样无论白天黑夜,她往返无相山和白鹤山之间,从没人敢来拦路。
过了九月,虞兮已经十六岁,眼看这三年时光如一瞬白驹,白鹤山没有周懿的消息,她也时常忍受病痛的折磨,日子过的十分闹心。广陵给她配制了一些丹药,每逢寒病发作时,吃一颗可以稍缓痛苦,可时间一长,她渐渐觉得,自己体内的寒症并非这些俗药所能救治的。加之青春烦愁,她常哀叹自己福薄命苦,因此,心中对周懿的思念愈发强烈。
那天,广陵给她摆了生日宴,宴席散后,她把广陵给她配制的丹药悉数带上,在祖父和父亲房外驻足良久,然后留下一张字条,就带着穷奇去了白鹤山。
穷奇脚力威猛,次日清晨就到了白鹤山。见到宏渊,问了最近的情况,宏渊说,周玳带人从北往西找到了潼关,仍然没有玉芙母子的消息,周跃带着人马从北往东,转而去了关东,至今音信杳无,整个白鹤山上下,每逢初一十五,都给她们焚香祷告。
虞兮听得心灰意冷,一颗落寞的心渐渐变得焦急暴躁。她在周懿房中住了一晚,然后驾着穷奇,经芙蓉涧下了白鹤山,一路上泪眼汪汪,心中喊着周懿的名字,立誓要走遍天涯,寻不到周懿,誓不回头!
同年冬,她在漠北和周玳相遇。
当时周玳从潼关出发一路赶往关东,说是他师弟周跃在关东出了事,他带领属下前去料理后事。虞兮只问了他寻找玉芙的情况,余者并未提及,也没有给他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周玳行进匆忙,看来关东是发生了大事,也没有细问虞兮,当天便匆忙赶往了关东。
虞兮于这种尘事了无兴趣,也没细想,从漠北一路往西,一年之内寻到了玉门关外。
第二个年头,她回到潼关。
潼关有个别云观,观主名叫李弘,周世涯云游江湖时和他有一面之缘,李弘久慕其名,便拜在其名下,二人也算有几分师徒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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