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转身走到涧水边,拨开荷叶,鞠一捧清水往脸上一撩,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当时东方渐渐变白,虞兮再回头时,周懿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虞兮低头不语,周懿满心困惑,千言万语,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虞兮解开了一个心结,一脸释然,但她唯恐周懿质问自己为何欺瞒,于是摇身一跃,踩着荷叶,如飞鸿般,飘然到了卧芙亭下。

欣喜处,忘情起舞,清风微微吹过,衣袂翩翩,青丝共沆瀣之缥缈,娇容随白莲而失色,天地之间,只此一涧,一亭,一人耳!

周懿原本是个英雄气概的少年,此时竟痴痴呆呆得,魂不守舍。

彼时晨雾太浓,二人又在山水之间,不免有些冷意袭人。虞兮身上单薄,禁不住打了一阵寒战,在亭下对周懿喊道:“你别怨我,我是觉得你不像个好人,所以想看看你尊贵的身份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内心!”

周懿回过神来,见虞兮抱膝坐在亭下,忙说:“你快上岸来,我有话对你说。”

虞兮莞尔笑道:“你去找船吧,要不然,你就游过来!”

说罢,她往栏杆上一倚,闭上眼睛装睡。

周懿喊了一阵,始终不见她回应,于是一咬牙,脱了鞋就下了水。

虞兮忍不住暗自一笑,忽然又想起周懿身体弱,如何能涉得了凉水?于是翻身一跃,踏着荷叶来到周懿身边,将他往上一拉,二人飘然而起,如两段缠绕一起的白绫,慢慢悠悠飘到了亭下。

虞兮顺手摘了一顶荷叶戴在周懿头上,二人四目相对,随又低头不语,虞兮面颊绯红,再张口,却又心事重重,就这样,相顾无言。

“我叫周懿,你叫什么名字?”

虞兮眼睛一转,随口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叫莫离,是个随祖父跑江湖的,”说着,她转眼看了看周懿,又说,“我可比不得你,有这么高贵的身份。”

周懿脸色一沉,“你当我是个朋友吗?你那样试探,不过是怀疑我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可结果如何呢?如果我身体不适,没有追过来,那我就不是有情有义的人吗?相反,如果我不到黄河不死心,因为不甘心才追到此处,那现在就能说明我不是个轻浮的人?”

虞兮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懿又说:“我与姑娘诚心相交,你若不能坦诚相待,周懿今日当是做了一场梦。”

虞兮一声长叹,“你哪知道穷人家儿女的苦衷?那些身不由己的烦恼,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是难以体会的。我认公子是个知己,并无二心!”

“你有什么苦衷?”

“既然是苦衷,当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虞兮举目望向亭外,此情此景,恰能衬托她的心事,“你有兄弟姐妹陪伴,还有父母叔伯可以依靠,常人的烦恼,你本就少了许多,我说我和你有别,你还要再问个究竟吗?”

说到此,想起那个和周懿拉手的女孩,心中愈发烦闷,纵然长出了几口气,还是忍不住,于是就问他:“那个给你送夜宵的姐姐,是谁?”

周懿一愣,答道:“哦,她叫杏儿,是我一个贴身丫鬟。”

“既然是丫鬟,就该尊卑有别,她跟你说话怎么没有一点忌惮?”

“她是芸儿母亲的远亲,因为家里穷,就和妹妹一起寄样到白鹤山了。她妹妹叫百合,和芸儿在一起,杏儿就跟着宏渊分到了我这里。”

“既然这样,那怎么和你拉拉扯扯的?”虞兮有些不高兴,“平日里,你们也这样吗?”

这问得周懿十分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她。

虞兮突然觉得唐突了,自己和他毕竟还只是笔墨之交,如这般干预他人之事,倒显得自己不能容人了。

于是赔了一笑,又问芸儿是谁。

周懿见她面带笑容,也是个明朗的女子,没有多想,开口就说了一句:“说起她,那事就多了,她是我三叔的独生女儿,也是我父亲和三叔早年为我指腹为婚定下的’冤家’。”

虞兮一听,耳边一阵轰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周懿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还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虞兮越听越恼,看他谈笑风声,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她忍无可忍,伸手抢过来自己摘的那顶荷叶,当着周懿的面,撕得粉碎。

周懿目瞪口呆,看她红红的眼睛,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正要开口问,虞兮转身跳上了岸,头也没回,向着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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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烦恼?听大雨下了一夜,想起这段岁月,内心波澜翻滚,没有烦恼的青春是失败的,或者悲天悯人,或者怀古伤今,或者爱之不得,或者念其有余,种种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交织在一起,就组成了我们难以忘怀的青春。今天虞兮算是吃醋了,没办法,周懿就是个这样多彩的男儿,比起以后的冲突,现在才刚刚开始!感慨之余,还没有忘记和小伙伴们说一句,最重要的一句,来投推荐票啦?(^?^*),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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