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竟是抚州州牧晏青,此次突然来柳都拜见漓钺是为求援而来。

抚州今年夏季遭了蝗灾,稻米和其他农作物的收成不到去年的一半,除去要上交给国库和地主的那部分,剩下的余粮都不够糊口的。

难怪这晏州牧说他吃了两个月萝卜的,如今五谷都遭了蝗灾,抚州可不就只剩下萝卜了吗。

我曾看过一本游记详细描述过蝗灾,蝗虫所到之处人畜皆无生路的惨状让人不寒而栗。相比之下,抚州还算幸运的,至少还有萝卜可以果腹。

“王爷,户部那群人当真可恶,不愿开仓发放赈济粮食也就罢了,竟然连减免佃农的税赋都不肯松口,这是要饿死我们抚州的老百姓吗?”晏州牧心中气愤,语调也逐渐高昂起来。

漓钺没有立刻答话,反而望向我。我瞬间就领悟了,快步走到茶室角落的茶水间,取了一壶我先前已泡好的冻顶乌龙茶,为他二人倒上。

漓钺拿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了句:“晏州牧,先喝点茶降降火吧。”

晏州牧有些尴尬地取过茶杯,讪讪地解释道:“王爷,肯定是昨晚你给我喝的人参鸡汤太补了,以至于我现在火气太旺。”

我的人参鸡汤最后竟然是被这人给喝了。

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味着:“这鸡汤鲜而不腻,清爽中带着股甘甜,比我以往喝的任何一种汤都要来得鲜美,余味无穷。”

这晏州牧当真是我的知音人,饶是我这样的厚脸皮也经不起如此夸赞,抑制不住欢欣鼓舞的心,就这样兴奋红了脸。

漓钺看了我一眼,又转向那晏州牧揶揄地道:“当真便宜你了。”

那晏州牧看看漓钺,又看看我,“莫非这人参鸡汤也是出自姑娘之手?”

我有些赧然地轻轻点了点头,又低了头去。

晏州牧突然起身走到我跟前,“在下仰慕姑娘厨艺,可否将姓名告之。”

我此时只是个小宫女,他这样一个朝廷大员对我这样的宫女自称“在下”,当真吓了我一跳,竟还用上了仰慕,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调戏。我朝漓钺望了望,他径自悠闲地喝着茶,毫不理会这边的情形。

我只好端着身子,庄重地朝着晏州牧福了福身,“回大人的话,奴婢贱名小香。”

“当真人如其名。”他说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漓钺继续感叹着:“真希望我们抚州的百姓也能有幸喝到这样的汤。只是此时他们连饭都吃不上,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只能啃树皮了。哪里还敢肖想这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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