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瑀赫然立于承欢殿前,勃然气势吓得两侧太监瑟瑟发抖。直至从殿中走出一老太监,圣前红人蒋公公。
朱赫瑀不顾蒋公公向自己行礼,急问:“父皇醒了么?”
蒋公公大抵是见过世面,丝毫不惧朱赫瑀的勃然气势,沉沉稳稳的回话:“圣上刚服了汤药睡下,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朱赫瑀双拳紧握,“昏君!”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追风侍立在丹凤门外侧,见朱赫瑀行走如风,两道剑眉紧缩,眉峰如出窍之利刃,便猜出了朱赫瑀此行无果。
走到朱赫瑀身边,俯身作揖:“殿下,既然无果,不如直接调兵。属下这就去通知西大人,让西大人速速调集粮草,先行惠州。”追风虽知直接调兵实属下下之策,可眼下已别无选择,不如放手一搏。
朱赫瑀迟迟不肯发布命令,最后眉心一动,目露寒光道:“去中书省。”
朱赫瑀虽手握军权,可皇上朱筠生性多疑,又素来忌惮于他。此番朱赫瑀从岭南归来,本已为暂无战事,为消除朱筠疑心,便将调兵之虎符一半留下,另一半交付朱筠。其实,以他在军中威望,何须凭虎符调兵。只是此刻时机尚未成熟,三省之中,中书省杜言卓当权,门下省虚设,尚书省六部中户部,兵部两部属于朱赫瑀。如若擅自调兵,实属抗旨不尊,那么朱赫瑀便是走到了风口浪尖,要么登上顶峰,要么死无葬身之地。可凭他此刻的势力,结果注定会是后者。
但北部边陲小国蔷奇国贸然来犯,垣谳国疏于防守已被其连破两城,眼下双方在惠州交战,从惠州翻过桦枝山便是京都,若如蔷奇攻破惠州,抵达京都城城门,垣谳国实力虽强,可眼下一半兵力都在岭南,京都亏空,这结果恐不堪设想。
朱赫瑀封锁消息,稳定局面,十万火急上报给朱筠,没想朱筠如此昏庸,昨夜留宿珍妃承欢殿,今早却没上早朝。
追风听朱赫瑀说去中书省时,不觉迟疑一下,刚欲开口道杜言卓属东宫太子一派,可转念又想事关垣谳国存亡,杜言卓恐不会如此迂腐。
中书省位于皇宫外庭,朱赫瑀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半个时辰。出来时面无表情,追风道:“既然无戏,那便反了。”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数位大臣往中书省方向赶来,赶紧收回下话,心下暗佩杜言卓胸襟。
朱赫瑀眼睛向人群中一扫,见为首的是左丞相曹镇,朝追风吩咐道:“叫西素生着手准备粮草吧,万事备齐,咱们死等东风。”最后半句的“死”字,说的十分用力。
回军营时,朱赫瑀驾马扬鞭,身畔生风。想到玉笛信中所报内容,眼前浮现的却是竹然的倔强侧颜。什么垣谳存亡,百姓生死,朱赫瑀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心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竟是担心她——是否安好。
竹然躺在榻上,眼睛看着棚顶,可脑中却不断胡思乱想。不知朱赫瑀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城中的消息?两日足可以从京都抵达惠州,可如果朱赫瑀没在京都,时间上还来得急么?数万人马的粮草需要大量的车马,如若有人暗中阻挠又当如何?
摇了摇头,她在这里胡想什么,朱赫瑀统军多年,又怎用得着自己杞人忧天。
“夫人,该换药了?”玉笛派来丫鬟为竹然换药。
竹然看了看手心伤口处,当时情急之下,手从剑上顺势划过,如今看来,手心和手指处的伤口确实很深,但庆幸的是没波及到筋骨,否则在这惠州城中,难找医术精湛之大夫,这手不废也得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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