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城堡?学校?家?单位?都是,都不是。
没有门,没有人,没有陈设,到处都是空空荡荡,迂回曲折,有的只是破败与荒凉。
尘烟弥漫。一遍又一遍,看不到出口,分不出方向。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只铜制的高大的落地钟,安静地立在斑驳的阳光里。古朴陈旧,指针跳动,钟摆摇晃,罗马数字忽隐忽现,样子即熟悉又陌生。
在哪里见过?迈开无力的双腿走过去,近在咫尺,却渐渐模糊,不见了,落地钟不见了,隐在了尘埃里。
心一下晃悠悠、空落落。
继续前行,看到了,可是,似是而非,这里是门还是窗?没有思想,一脚踏了上去。
向下望去,却心惊肉跳,四肢僵硬,随时都能够一头栽下去,栽下去,栽进万丈深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恐惧!恐惧!无尽的恐惧!
谁来拉我一把?快点儿!要掉下去了!喊不出声音,回不去屋里,颤栗着,眼前一黑,身体一沉,一头栽了下去…
一骨碌爬了起来,满头大汗,浑身湿冷。
睁大着眼睛,惊魂未定,向春早捂着胸口,原来是做梦!
为什么总是在似见非见的建筑里转来转去?到底在苦苦地寻找什么?梦境里为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漫无目的,有时感到害怕,有时感到孤单,有时感到怀念或是期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
每每醒来,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在预知未来,还是在提醒现在?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闭着眼睛坐在黑暗里,心在“噗通噗通”地跳着。为什么?为什么?问着自己,向春早又躺下身来,裹紧了被子,却再没有睡意。
侧过脸来看了看,黑暗中,已不再有丈夫的身影。
志强,刘志强,这个时候,你该是心满意足睡在王艳艳怀里吧?饱暖思**的你可知道,当年你那心高气傲的老父亲,曾拿着家里珍藏了多年的五粮液,坐着公共汽车,跟着我的脚步找到了我父母临时栖身的地方,为了你醉了酒,洒了泪?
若不是被你所累,他何至于此?你若有良知,于心何忍?
曾几何时,你是他的骄傲!他是那么地看重你,指望你,希望你事业上飞黄腾达,生活上美满幸福。
那时的你,踌躇满志,真诚朴实,浑身上下透着热情,而如今,你渐渐迷失在沆瀣之气中,对待工作,你好高骛远,对待家庭,你粗心大意,结果是两样都没做好,却浑然不觉。
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
在单位,你虽算得上能力出众,左右逢源,也争得一官半职,可是却用心太过,交友不良,却沉溺其中。在家里,你四肢不勤,颐指气使,缺乏耐心,对我忽略也罢,不该对孩子不管不问,更不该因为忠言逆耳而冷落你的父母姐妹。
唉!怎么会这样?刘志强,大杨树底下的那个你到底从哪里开始走失了?
轻轻地一声叹息,撩开被子,向春早伸出胳膊,翻转身,看着黑暗中的窗帘想起了和刘志强定情的那个不是很冷的夜晚。
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擦着肩膀,有些混乱。乍一进去,漆黑一片,站在黑暗里的向春早一时间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
突然,一只手攥紧了她,拉着她向左边的过道走去。
乖乖地跟着,黑暗遮住了绯红的脸,她知道那是刘志强的手,尽管没有相握过,在这一刻,她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心意,同时,也感知了自己的内心。
电影播映着,盯着荧幕,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个人直直地坐着,神情恍惚,心如撞鹿。
灯亮了,电影散场了。
一下子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慌里慌张,不敢看刘志强一眼,向春早觉得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
拥挤着往门外涌动,不是碰到了胳膊就是碰到了脚,刘志强的气息萦绕在向春早周围,热烈而青涩,令她的心狂跳不已。
人群渐渐散去,失去了喧闹的映衬,站在电影院门口,两个人都不敢看向对方,分外地拘谨。
"我们去哪儿?"还是刘志强开了口。
"这么晚了,回家吧。"看着脚尖,向春早的声音很小。
"我送你吧。"刘志强搓了搓手,“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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