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衙役挥动板子,在海盗屁股上用力抽打。海盗也应景的发出嚎叫。

最近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徐远志心里面没了同情怜悯之类的情绪,他感到的只有深深的疲惫。二十板子打完,徐远志命通译询问海盗:“问他可否有什么要招供的?”

通译用占城话询问着海盗,海盗听完之后也答了些什么。徐远志不懂占城话,只能从通译失望的表情来判断没有进展。果然如徐远志所料,通译回头禀报,“知州,这个海盗说他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徐远志叹口气,挥挥手,“带下去严加看管!”他自己也失望的离开衙门。

今年,也就是宝祐四年五月,赵嘉仁抓到了一批海盗。之后左翼军与泉州知州都请徐远志尽早杀了这批海盗以威慑不法。之后的三个月里面,赵嘉仁接连消灭海盗,曾经被称为席卷福建的海盗狂潮烟消云散。左翼军与泉州知州又请求徐远志把海盗送去泉州,协助调查他们是否侵害了泉州海商。

遇到第一次请托,徐远志认为是泉州知州被吓坏了。然而第二次请托已经不是不合理,而是极为不合理。徐远志没理由把抓到的海盗交给泉州知州处置。

之后的审问里面,徐远志发现海盗头子得知些蒲家的秘密。他们得知自己被定了死罪之后,尝试想私下和徐远志密探,想用蒲家的秘密换取自己不死。

徐远志也开始尝试这么做。然而就在几天前,被俘的海盗中突然有几人暴起杀了海盗头子,这几个名海盗也在之后被镇压混乱的狱卒给杀了。这下徐远志心里面就觉得大大不对,不管他对剩下的人怎么审问,那些人都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徐远志再觉得事情不对头,都找不到着手的切入点。他很想把狱卒给抓起来严刑拷打,但是大宋的法律并不支持徐远志这么做。更何况徐远志虽然是福州知州,他却是个流官。那帮狱卒们作为小吏,是本地人。徐远志这三年磨勘结束之后,十有七八要离开福州。这帮小吏祖祖辈辈都做这个行当,他们会在福州屹立不倒。

身为知州,竟然被人如此耍弄,偏偏又没有解决的办法。这让徐远志感觉极为沮丧。在后堂坐了一阵,徐远志再也坐不下去。他喊道:“备轿!”

没过太久,徐远志就出现在福建路提点刑狱赵嘉仁的衙门前。

见到徐远志进来,赵嘉仁起身相迎。“徐知州,衣料穿着可否合意?”

徐远志没想到赵嘉仁居然问起这个,他简单的应了一句,“还好。”如果不是此时心情极差,徐远志大概会发自内心的称赞一下。现在已经是宋历十一月末,天气颇冷。赵嘉仁送来的被褥衣料都让徐远志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他现在穿了薄棉裤、棉靴、薄棉中衣,就感觉不到往年感受的寒冷。

落座之后,徐远志就把自己遇到的问题告诉了赵嘉仁。赵嘉仁静静的听,他虽然身为福建路提点刑狱,然而提点刑狱是个空降官,手下有自己养的幕僚,有几个固定官员,除此之外提点刑狱啥都没有。这个职务是监察,而不是亲自带队办案破案。论具体办案能力,赵嘉仁觉得提点刑狱大概还不如一个县尉。

听完手握办案队伍的徐远志讲述了海盗之事。赵嘉仁忍不住笑了,“哈!此事有何奇怪。徐知州,我让你见过的胡家,被抢之后状告蒲家,不照样没用。”

提起胡家父女,徐远志摆摆手,“他们不过是海商,告不倒蒲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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