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也早些歇息吧,等这阵子咱忙过了就带你去后亭花瞧瞧,那处一年四季都有花香呢!”柳红温柔的看着南溪,想起自己从前同小妹踏过的雪梅,赏过的夏荷。可惜造化弄人,双亲走得早,兄长欠赌被活活打死了,幸得三弟读了些诗书,在有钱人家做书童,两年前随炎家公子进京赶考从此便了无音讯了,小妹无知被人下了药没了清白,疯疯癫癫的,在逃离金城途中失散,四弟柳述已三月未寄家书了,也不知前方战事如何。
南溪笑了笑,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此次多亏姐妹们的照料了,柯城遭此大劫,若不是姐姐你忙前忙后的料理,我们姐妹又怎能安心的在此住下!”说着便拉起了柳红的手:“姐姐放心,我南溪虽非通权达变之人,但也会尽我所能带着姑娘们谋生,只要我们同心同力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小谨端了药上来一脸关切道:“眼下最重要的坎就是小姐你的伤了,快些好起来才好呢。”
柳红接过药碗吹凉了送到南溪嘴边道:“柳红不指望有好日子过,只要姑娘们平平安安,小姐常乐安康,我那四弟多捎些家书回来便好。”
少言寡语的芙蓉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道:“芙蓉幸得有姐姐们相伴,此生无悔。”
“瞧你,又不是要生死离别,你哭鼻子做甚?”进屋收拾碗筷的采铃听了姐妹们的对话原本心里也有些酸涩,可见芙蓉这副模样便忍不住说了句。
芙蓉抹了抹眼泪道:“就你没心没肺!”
采铃一听,急了,道:“上月你的百香膏谁买的?你月事来了下不了床谁帮你洗的阑裙?”
芙蓉嘟囔着嘴道:“方才谭姐姐让我收拾屋子,我瞧着床头那盒子占了好些地头,扔了它一了百了!”说完便朝厢房跑去。
“你敢!”采铃放下碗筷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嚷着:“你个妮子,你还来劲了!”
采铃风风火火追着,出了门便撞在了谭姐姐身上,谭爱馨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内,见大伙都笑着,自己也笑了笑道:“还是两个丫头片子。”
柳红见她进来了也没吭声,转身对南溪道:“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歇息,明儿的事有些地方还需打点打点,我先下去准备了。”说完便退下了。
谭爱馨收拾好了桌子又添了添安神香,举止优雅如大家闺秀,她向南溪行了礼也跟着退下了。
南溪见她退下了便命小谨将今日寻来的《商论》拿给她翻翻,小谨百般不愿,却还是拗不过南溪,只好嘱咐南溪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南溪连连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夜渐渐静了,虫鸣欢唱,一只丑陋的小虫在烛光下闪着黑色的光泽,长长的触角窸窸窣窣颤动着,两只眼睛深深凹陷在硬硬的躯壳里,它的速度极快,一下子便从门缝溜到了烛台下,缓缓沿着不高的蜡烛爬了上去。
烛火跳动了两下,南溪看了看烛台,只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一点一点靠近烛火,南溪合上书注视着它,看它似要飞蛾扑火,便对这只丑陋的虫子提起了兴趣,很快她便发觉了,这只虫子是不怕火的!
它爬上烛台并非是寻死,而是为了找食物,而它的食物便是被烛火烧化的蜡油。
它伸出一个看着像苍蝇嘴但要大上许多的口器吸着蜡油,不一会儿蜡油就见底了。
南溪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虫子,浑身不舒服起来,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看了一眼小谨,小谨已在对面的床上睡熟了,她缓慢的走下床将小谨的床幔放下,又回了自己的床也放下了床幔,将那本《商论》卷成一团放近嘴边吹了口气,蜡烛瞬间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南溪摸回床塞紧了床幔才放心睡下了。
黎明将至,随着一声响亮的尖叫声,姑娘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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