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越卿尘晋太后位,按照规矩是应该从翙羽宫迁到慈宁宫的。她却说,哪里不是一样颐养天年,翙羽宫住久了,不愿意折腾了!宇文天与宇文澈,一大一小又怎肯为这点小事逆了她的心意,故此,并未迁宫。
宇文澈当时还未与摄政王宇文天隔阂,一腔孝敬母后的心思,便让人在后面添了一座凌霄阁,阁高九层,站在顶层,不要说整个大内,便是偌大个皇城也在视野之内。
此刻,越卿尘便坐在凌霄阁的九层,临窗而坐,面前摆了一枰棋盘,一个人在摆弄棋局,她摆的是个风云局,金鳞将成未成。
虽然铺着厚厚的毡毯,阁板却还是有些咚咚的颤动,在这翙羽宫敢这样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睥睨天下的摄政王,宇文天。
宇文天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早朝上发生的一切仍让他余怒未消。
前些日子,齐国公的儿子阮林与几个纨绔当街纵马,踩死了一个孩子,不巧被鸾仪卫的指挥使周正撞着,当下被下了卫所的诏狱。这些天任谁说情也不肯放人,前儿得了个消息,周正竟敢在狱中动用酷刑,把阮林的双腿腿皮都给剥了。
齐国公太夫人一听就晕了过去,齐国公阮经天气急败坏,今天在朝堂上奏本弹劾周正,非刑吊拷,藐视律例。
不料却被周正当堂反奏,弹劾齐国公教子不严,纵子行凶,洋洋洒洒列举了阮林十条罪状,什么逼良为奸,侵占民田,竟然条条属实,人证物证都齐全。
开国四公之一的齐国公跟随宇文天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勋劳,自然是要保的。宇文天一个眼色,亲摄政王一党纷纷替齐国公说话。
谁知周正又石破惊天的再奏一本,言说杭州知府孟秉忠卖官卖爵、贪污受贿查明属实,脏银竟然十之八九贡入齐国公府,勋贵与外官结党营私,蝇营狗苟败纲坏纪,实乃城狐社鼠,非死莫赎其罪。
孟秉忠乃是前朝旧臣,与李文泽都是最早归降宇文天的属官。
不论是阮经天还是孟秉忠,都是宇文天的党羽。而周正恰是小皇帝宇文澈的宠臣,此番大殿上唇枪舌剑,不由让宇文天又惊又怒,背后之义让他不愿意又不能不深思。
大殿之上,清流与御史台异口同声要严办齐国公与孟秉忠,摄政王一党又主张从宽处置,两派争辩不休,小皇帝宇文澈宣布大理寺、御史台、鸾仪卫三司会审,查明再奏。
三司会审竟又绕开了刑部,刑部尚书乃是宇文天的人,摆明了不信任宇文天。
此番关节,把宇文天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直到走上凌霄阁,脸还铁青一片。
宇文天在越卿尘的对面坐下,初始盛怒未消,慢慢的被越卿尘吸引住视线。
越卿尘身着朱红色的宫装,雪白的柔荑小手拈了一颗墨色的棋子,将落未落,似是未看到宇文天一般。岁月无比厚待这个女人,小三十的年纪,依然如初相遇时那般清丽绝俗,柔媚仍如处子,她的眼睛如一泓清水,把什么都能沉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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