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花很贵啊!3000元!要是被我养死了,岂不是可惜?”高正楠的借口很到位。

三忘一边收拾残渣碎土,一边不经意地说道:“你站在地铁二楼守着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吧!”

他手里的手机轻抖了一下,装回裤兜,没有任何回答。

三忘心里一阵无奈,一杯茶水可以看到一切。

“你在监视我?”她扭头看着他,语气像把利刃剥剐着他。

高正楠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可能?”他在店里踱起了小方步:“我休假回来,刚好遇到地铁袭击事件。只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女孩可以那样灵活地徒手接人。这一招就是特种兵也很难保证不受伤,而且据很多目击者说那女孩相当厉害,可以制服二楼那么高大的歹徒。”他回过头,盯着三忘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三忘看着他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对新闻一向不怎么关注。”

高正楠带着研究地意味靠近她说道:“你知道吗?那女孩竟然可以凭借一把黑伞,从二楼断桥那里一跃而下。”他指着地铁向北延伸出的截断口说道。

三忘抬了一下眼睑扫视着他眼里的疑惑平静地说道:“那你应该去找那女孩。”手中的水壶拎了起来,一点点喷向刚种好的茉莉。

他趁胜追击地说道:“那女孩神出鬼没,下了地铁连四周的监控都没拍到她。真是相当奇怪,你说对吧!”

你说什么都对!三忘心里暗怼道,手里的喷壶一扬,他很灵巧地闪过,嘴角藏着浅笑,真是一个相当不可爱的顾客。

三忘站回到桌子后面,他撑着双手凑近跟前:“据我观察你店里每天进来买花的人不超过三个,而且也不见你有往外送花的业务。这家店的财务状况令人堪忧啊!”

“或许,你是太闲得慌了!”三忘低下头翻阅手中的书。

“你真的不看我的信息?”他缓和了语气,仍然不肯放过立在桌前的姿势。

“养花的方法,我会发给你。”三忘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你这人真是……我好歹是你的大客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的语气充满投诉意味。

“满大街都是人,最多的就是像你这样喜欢和女孩子搭讪的人。”三忘用笔划下书中的句子。

“搭讪?!”他真的有点着急了,双手插腰地看着她,说道:“我,搭讪?!三忘,这名字还真拗口,好吧!你听好了,从小学到军校,到现在的连队,还没有一次我搭讪女孩子的。”

“嗯——!”三忘抬起头,发出长尾音,意义再简单不过,完全不信。

“你——!”她的态度是最好的送客方式,完全将他激怒了,气得直瞪眼。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啊!——”高正楠无奈地叹道。

“人生太平稳顺利了,从小到大都有人呵护在手心里。夸奖,赞美,恭维!想必只能听到这样的话吧!”三忘一字一句慢慢地吐出,手指缓缓翻动着书页,一脸木然。

“平稳?顺利?”他将手放在我的桌子,压住我手里的书,身体前倾。三忘只能抬头看着他靠近的五官:“三忘小姐,你,千万不要在不了解别人的人生时就下这样的评语。没有谁的人生是平稳的,即使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默默努力,不想低头给命运的时候,也想通过自己的汗水,证明自己是可以做到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这样讨厌我,可是,请您一定不要把一帆风顺这样的字眼安在我的身上。即使是最平淡的日子,也是有人在黑暗的地方默默前行,才会有这样的宁静。”

说完,他抽身离开,后背挺得直直的,三忘甚至看得到他的愤怒,然而她仍然看不见他的前世与未来。此刻她有点相信,他的确是一个当过兵的,只有军人的背影才如此刚毅坚定,这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

但这样的背影,三忘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定不是这498年里的事情,那是在哪里见过?

书页被店外蹿进来的风翻动着,那个句子跳了出来:在我们人生的某一时刻,我们失去了对人生的控制,人生便转由命运来主宰,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一声巨响在平地炸开,店里花架上的盆栽摇晃地厉害。

高正楠刚踏出店门的双脚像听到了发令枪响奔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边是梅园山庄,一个富人们的聚集地,把地铁线夹在中间,如一个汉堡般。进出的车与人都闪亮十足,这样的地方发出巨响,不能不令人担心啊!

飞哥站直着四脚朝三忘望了一眼,她点了点头,它摇头晃脑地出去了。

三忘挥手念心诀,看到茶杯里的画面,一辆猎豹四脚朝天的横在梅园山庄西门,车里副驾驶座上一名女子的头颅慢慢沁出殷红的鲜血。四周人群并不惊慌,有打电话报警的,有帮忙翻车救人的。主驾驶位上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高正楠已经赶到,他迅速砸碎了玻璃窗,把男人先拉了出来。男人的胳膊骨折了,其他看起来并无大碍,爬出驾驶室的那一刻,他仓皇的往梅园内走去。流血的女子睁着双眼睛,喉咙里想发出呼救声,但徒劳。高正楠尽力拉住她的手,有人闻到了汽味,连忙疏散着人群,有人抱住高正楠的腰把他拖离了车体。更大的爆炸声和火光一起在西门上演着一幕人间惨剧,高正楠和身边的人被气流推出数丈远。一切都是人类自身的因果轮回,没有恶灵的出现,三忘一切都不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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