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准点穿透这家小店玻璃门,花影婆娑,摇曳生香。上早班的行人脸上挂着昨夜的疲惫,早点的香味四处乱撞,冲散了些许慵懒的意味。七点的行人渐渐多起来,清湖地铁口是个汇集地,从观澜过来转车的都在这里聚集。C出口更多的是大浪和汽车站附近过来的人,他们有的已经走得出汗,有的转过一趟公交车。一对吵架的小情侣,负气的大声争执。另一位背着大包小包的乡下老爷爷,穿着朴素的衣服,不知道他是不是回老家,要乘4号线到深圳北站。后面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边走边摸着肚皮,满脸幸福地似乎正在倾诉她对孩子的叮呤。更多的是急色匆匆的上班族,他们没有看到路边喷泉池里的溪流,没有看到花店里盛开的百合与铃兰,还有那么晴朗湛蓝的天空,急切地奔向那个人流出入口。它向一个大嘴,不断地吸进人群。
三忘将一片青菜叶慢慢放进嘴里,细细体会它青涩的滋味。她的早餐是一碟青菜加一杯盐水,飞哥已经将昨夜冰箱里的猪心肺卷袭干净。
忽然一阵尖叫声响起,C出口正奋力地向外喷吐着人群。四散逃窜的男男女女如同炸锅的蚂蚁慌不择路,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飞哥站直了身子,回头朝她望,尾巴竖直。三忘扫视了一下,并没有魂魄往这边来。真是职业习惯,一见到有骚乱的地方,她会第一时间查看是否有飘散的孤魂。
一抬右手,三忘面前的水杯里显出地铁楼梯里推挤的人群,人们争先恐后拼命往出口处挤。师傅说过,不要介入人类的事情之中,隐藏自己的身份最为重要。她低下头,继续翻动书页。时间过得真慢,她竟无法集中注意力,又抬起头来,想起那个大着肚子满脸笑容的孕妇。
飞哥焦急不安的在店内走来走去,地方狭小,它的体型本来就大,此刻看得她头晕脑胀。三忘不耐烦地喝斥住它:“飞哥!”
它吓得定住了,拿头侧眯着眼看她,仿佛很讨厌她这样的态度。
三忘无奈地说道:“我们不能去。那里不属于我们该管的范围,人类有警察,他们会处理的。”
飞哥懂了她的意思,无可奈何地趴在门口望着出口方向。
一辆小轿车急停在出口处,一个熟悉地背影与人群逆行地方向飞奔进站。三忘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竟然想不起这人是谁。真是人年纪大了,容易健忘事情,毕竟是519岁的人了。
她无意瞟了一眼面前的水杯,不知何时地铁内已经布满了丝丝缕缕的黑气。这气体普通人是看不见,唯有真如水才能显形。三忘猛地直起身子,引起人群动乱的,不是常人,必是不干净的东西。在她的地盘竟然有这恶物,岂能容它。
三忘拿起手边的黑色雨伞,拍拍飞哥的头,示意它看着店门,重要的是里面的魂魄。它回复的是一声吠叫,立即坐直了身子,守着门口,如一尊大神。
三忘身形一闪,已经飞快地奔了出去。人群与她的方向相反,实在很碍事,监控在头顶,她不能随意施展腿脚。
只见一个二十多男子,用小刀抵着那个大肚孕妇的脖子,他情绪异常激动,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通红,嘴里叫嚣着:“退后,退后,都退后,再往前一步,她就没命了。”
地铁里的保安成半圆形围着他,却也不敢上前。三忘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正潜伏人群后面的楼梯上,眼神紧紧锁住持刀男子。她这才想起这男子正是昨晚的那个警察,只不过现在他穿着便衣。干净的白衬衫,严肃的面容,凌利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机警与灵活。大肚孕妇一只手托着后腰,脸庞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嘴里喘着粗气。因为惊吓过度,她的脸色苍白似雪,另一只极力地护着肚子。
一个保安轻声地安抚着劫持者:“你别激动,你要什么尽管说,别伤了人。”
劫持者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手里挥舞着小刀。
三忘四处打量,并没有找到黑丝的踪迹,难道那道恶灵只是路过?
正在她凝神时,那名便衣忽然从楼梯上飞身而下,从背后一个箭步,大脚踹飞了劫持者。他的时机掌握地非常不错,那刀正是离开孕妇的刹那。推开的孕妇被半圈的保安连忙抢出,白衣人的擒拿功夫了得,只一个背摔反手捉住劫持者的右手迅速地扭到了背后,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制服,眼看着大功告成,群众鼓掌喝彩的情景要到来。
就在此时,三忘的头顶感到一阵冰凉之意袭来,这是地狱的气息。她连忙抬起头来,只见一丝黑气正飞向二楼。她暗叫不好,只得一声尖叫,一个白发老人从二楼通道被扔了下来。
三忘来不及思索,一招手把身边女孩的防病毒口罩隐了过来,长发也在瞬间束成了长辫子,衣服也霎时变成全黑色裤装,挥舞着黑伞带动人身飞了出去。黑伞在前方平划了一股弧形,一道真气在老人离地面三十厘米的距离稳稳地接住了他。她连接扶住了老人,一抬头,那个看不见的身影又扔下一个孩子。真是过份至极,三忘愤怒地用一只手隔空抓住地铁内的长吊旗,裹住了那孩子,另一只挥出黑伞,一道隐形的幽蓝之火直射出去。那团黑气附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三忘怕伤了男子的真身,只好撤回暗夜之火。那男子竟然回头对她妩媚一笑,极其妖野挑衅,嘴角做出一个啵啵的神情。三忘直接飞身近前,他立马快速退回又拎起身边一个女孩向她扔过来。三忘只得先接住那女孩,男子趁机偷袭将手探过来,指尖闪出无数黑丝利气,三忘从容拿起黑伞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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