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进院落都是配有厨房的,当初李祖德没有太过压价,也是看到了基础设施配套齐全完善。
每家自己开伙,柴米油盐仓房早备好了的,每家要多少自去李母处领。
也不是白给的,各家都记账,到时候下巴肉同志统一算好钱,挨家挨户收钱。
李太公看着,这事面上刻薄,实际最为公正。他是同意长子这个法子的。
另外三个儿子都有各自的避灾准备,苦口婆心劝过,各有各的道理,他也强求不来。给留了这边地址,万一有啥,也能来照应着。
族长里正那里,他也提前说了他的担忧,他得来的消息,就盼着是他杞人忧天才好。
家里的老物件值点钱的,儿孙帮着架在梁上,不值钱的就随他去吧。粮食已经在这边地窖了,几个月来偷偷摸摸的运,费劲的很。
这一住也不知道要多久,在州府的日子,这么一大家子都是坐吃山空,给省点是点儿吧。
李俏可不想省,她在小姑屋里,是攒着劲儿泡,哪儿哪儿都渴,连头发丝都渴呢。
“姑,再添点热水,我还没有洗干净呢。”李俏哀求英妹。
“不行,你都快泡一个时辰了。你看你的手,都皱了。”郭氏果断拒绝,这孩子今天跑她姑这,以为自己就找不到了?小样儿。
“娘,你咋来了?你怪忙的,不用管我,我在我姑屋自己能行。”李俏满脸堆笑,诠释马屁精三字的含义。
“我来捞闺女回家。”郭氏不吃李俏这一套。
“姑,你刚还说说你想我了,姑……”英妹忙着洗衣服,听不到呢。
没水,纵然大姑娘爱干净,衣服也积攒了好多,赶紧的洗出来,生炭盆子烘干。必要的话,还要放锅里煮煮,杀虱子跳蚤什么的。
李俏被太婆拉着篦头,郭氏把这几天路上换下的衣服先捡出来,洗去污渍,然后丢大锅里煮开。
李忠帮着挑水烧火,委实忙的不可开交。
家务小能手扎好双丫髻,加入劳动人民的队伍,用双手创造没有虱子的灿烂明天。
只是明日复明日,明日又暴雨。
郭氏等主妇花了七八天时间,洗衣洗被子。老天爷也是七八天时间,天天暴雨如注。
地下酒窖三个出口,第一进下巴肉住的正堂一个,第二三进中间的院子里有一个,还有一个在李太公的卧房里。
这个口子目前只有五个人知道,李太公,李太婆,李祖德,李忠,李财来。原来主家藏好东西的秘密所在,现在是李家一个留后手的地方。
李太公老两口不自己开伙,搭着郭氏就给做了。李家郭氏历来不算差,只是现在没有菜蔬,郭氏想方设法的让一家老小吃的下去。
其实这州府的避灾生活,比南湾庄没水的煎熬已经好太多倍了,李俏多次表明心迹:这就很好吃,娘您真厉害。
奈何郭氏的追求,不是李俏这穿越女能理解的,人家郭婉娘女士追求:尽善美。
双胞胎姐妹现在已经一周半了,走的很稳当,李林森森负责看她们。
这些天家里孩子都在一起了,拉帮结派的开始小范围争斗。
不过乌合之众的凝结力不够,半天就能解散重组好几个来回,看的李母直摇头。
孩子多了都是债啊!
李俏不喜欢和小屁孩混一起,她嫌弃小孩子的游戏幼稚。
人家是有五十几年人生阅历的成熟女性,和同龄人在一起比较有话题,比如太婆,奶奶。
可惜了了,八岁的外表,故作成熟是肯定被嫌弃的。李俏很受伤,默默的回屋。
还是和李木一起写大字吧,至少做到不嫌弃别人,不被人嫌弃。
李俏安安静静地过着幸福的避灾生活,不想下午李忠把兰子姐领到了她屋。
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兰子,除开眼底迸出的坚韧,整个人如同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了。
看见郭氏,紧抱着,死活不敢松手。
郭氏熬了浓浓的姜汤,给兰子灌进肚子。
待缓和过来了,一碗素素的白面疙瘩,吃的兰子满面泪水。
也顾不上问了,烧热水给洗兰子洗澡。兰子就是只身一人,连个换洗衣裳都没有。李俏的衣服兰子穿不进,郭氏的太大。
英妹忙将自己才干的衣裤拿来给兰子替换,现做是来不急了。
一番忙绿过后,兰子挨不住疲惫,触枕既睡,几次梦靥,极不能安定,半夜高烧不退,满嘴喊奶奶。
李太婆说:“这孩子怕是惊着了,得找个郎中看看。”
李忠也是只晓得石工头来州府避灾,在离南庄湾四十里地不到的小迎港官道上,捡到的兰子。
瓢泼大雨中,也没个遮挡,石工头看这丫头眼熟,近看才发现是二徒弟家的邻居小姑娘。
兰子就这么被石工头带回了家,具体咋回事石工头也不知道。
据说兰子上车后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傻呆呆的。吓得石工头不敢直接带回自家宅子,先来送人才回家去。
兰子姐遭大难了。李俏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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