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妙龄女子,衣饰精美却面容憔悴,一前一后跪在李家大门口。
李母先开口问道:“姑娘,你们打哪来?可是有什么事?大娘从未曾见过你们两,你们这是为何呢?”
跪在前头的女子,闻言眼泪连串滚落,很快地上也洇开了一滩。
在料峭的春寒中,有风吹过,摇摇欲坠,却一直不肯说话。
跪后面的略小些,桃腮丰唇,也是一副好容貌。
她也是眼中蓄泪,眉目含愁,频频拿手中丝帕拭泪,腕间银镯碰撞,发出丁玲响声。
李俏站在郭氏身边细细打量此二人,道:“娘,这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郭氏附在婆婆耳边说了几句。
李母再度开口:“姑娘,这地上冷,跪久了膝盖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你们先起来,随大娘进屋,咱坐下慢慢说。啊?”
两人还是沉默,眼泪流的更凶了,低低抽泣声嘤嘤传入耳中。
李俏看的明白,这是准备把事情弄大了,要招揽更多人呢!
“这是谁造的孽,她们针对谁?”李俏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猜测家里人,不论是谁,这都是一朵烂桃花。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哭泣声已经清晰可闻。
好厉害的手段,比前世电视剧里的小三什么的段位要高。这是要用舆论压力压垮老李家啊。李俏此时已经断定人家是早有准备,认准了地点。
老宅除了接招没有别的选择,没有侥幸一说,根本不存在跪错地方的自我安慰。
李俏深感压力剧增!不是善茬啊。
李祖德大马横刀的站在大门口,眼神肃穆的朗声说道:“两位姑娘,刚刚我老婆问也问了,请也请了,你们就是不吱声。那我就知道你们的心思了,两位姑娘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别动。”
李祖德自动往后退了几步:“我家里人口多,万一磕着碰着了,我们也说不清了。也请各位相邻做个见证,我家里头都没有走近过两位姑娘三尺近身的。”
李祖德非常冷静:“大荣侄子你腿脚快,帮叔去请下里正,云良帮叔去学堂,请许老先生过来做个见证,海波帮叔去把族长太公也请来,老大去把你爷爷扶来。”
他拱手给大家行礼:“劳烦各位乡邻留下,好歹听听这是怎么回事。两位姑娘也别急,都这么大场面了,也不怕再多几个人。等人到齐了,你们再说吧。”
李俏为祖父竖起大拇指点赞。
后事如何谁都不知道,场面上的话,场面上的人,李祖德做的漂漂亮亮,没有遗漏。
就算真有什么事,至少,此刻老李家也不亏理!
李俏拉拉郭氏的衣角,让她注意那后面的女子:明显和之前不一样,身体在发抖。
“娘,你说她是冷的还是怕的?”李俏问。
郭氏轻蔑地看了一眼。
“怕的。这就是个替罪羊,前头那个才是正主,你看好了,越是这样的柔弱就越不要脸面。真柔弱会来跪人家门口?”金氏替郭氏说了,她素来嘴快。
四位长者一路赶来,满肚子疑惑,老李家这也没有得罪谁啊?
李祖德示意婆娘。
李母上前,问跪前面的女子:“姑娘,你一大早跪在我家门前,所谓何事?现在德高望重的村里长者已经都到了,你直接说吧。”
“我…我…我”,未语先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我们求见贵府三小姐,李英妹。”
闻言,李祖德李忠父子同时嘎噔一下,不详的预感自心底升腾。
“你认识我女儿?找她何事?为何找她却要跪在我家门前?”李祖德强压怒火,耐气问。
“我…我…是来…给…给…姐姐认错的,祈求姐姐原谅。”
这女子越说越连顺:“都是我的错,请姐姐责罚。只要姐姐消气,是打是骂,我都忍得。今生今世,为奴为奴为婢伺候姐姐。只求姐姐能原谅我!”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得真是可怜的令人心疼。
李母道:“我四男三女,英妹最小,你叫错了。”
李俏此时方才明了,梅亮程那边出事了,这烂桃花是老梅家的。
“不,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姑爷和小姐,”
“小银!”做小姐的厉声喝下。
“小姐,”丫环呜呜的哭着,“是我害了你和姑,梅公子。不***你的事啊。”
“你还说这些做什么!终是我对不起姐姐,我只求姐姐能原谅我们。不然,我就是跪死地上也不敢起的。”
嘤嘤呖呖,李俏发现人家一管好嗓子如黄莺出谷。
李忠四人已经气的青筋暴涨,被各自婆娘拉住,公公有令,绝不能动手。
小姑就是村野乡间的菊花,漫山遍野,土味儿朴实。人家是温室香闺的芍药,宅斗天生,媚骨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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