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兰觉得自己在天上飘,上下没有着落。之前识海的变化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她只吸收了一部分,更多的压抑着。战胜丧尸心神放松后,那股能量狂暴释放,对于疲惫到极致的肉体而言并不是好事。苏若兰的身体其实是一个容器,现在这个容器被无限撑大,内部机体血肉已经有断裂迹象。
在和丧尸头领战斗中,归零感受到苏若兰存在的极致危险,立刻从沉睡中醒来,现在苏若兰承受的只是空间扩展后未来得及吸收泄露的多余能量。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苏若兰不会有危险,偏偏此次经历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又是连续艰苦作战,即使心智坚定,身体素质也跟不上了。
在无边的黑暗中,苏若兰仿佛回到了过去。看到了自己少女青葱无忧的日子,看到父母疼爱悉心教导的日子。“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温柔的母亲教导的《声律启蒙》言犹在耳。似乎又看到了他,父母看他颇具前途,经常邀请他到家中相聚小酌,畅论时事。他虽然并不英俊,长相还有点老成,比自己年纪大,但自己就是那样栽进去了,和他志趣相投,两心相悦。新婚之夜,他身着军装,拉着自己的手,郑重起誓:“时事唯艰,未来还很迷茫,但两人既然相守,今生绝不相负。”
“润州,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吗?你亦如是吗?”
“蔷薇,我的女儿,你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吗?你要坚持住,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
“宝儿,别害怕,别哭泣,妈妈知道你很痛,妈妈会抱着你,会陪着你!”
“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不能为了活着就出卖他,我知道你们很伤心,实在对不起,今生我一定会尽早找到你们,报答养育之恩。”
“要我屈服,除非日月颠倒,江河倒流。”又一次梦回前世死前的酷刑折磨场景。
“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彻底沉睡吧,睡着了就能不痛苦挣扎了。”先是以温情感染,又以哀泣之情徐徐困之,最后又以美好将来诱其放下抵抗获得解脱。空间狂暴的力量幻化的心魔对苏若兰的心智不断进行磨炼,锤炼她的心性。
“一定不能屈服,还有这么多的事要做,一定要醒来!”苏若兰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重新抱元守一,凝神转运能量。
归零非常庆幸苏若兰终于闯了过来,空间在这次扩展后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花草虫鱼,生机盎然。这次蜕变,空间自身要净化一次,将废弃的能量排出去,而狂暴的力量就是。
苏若兰不断驱动木之灵,用治愈异能不断净化吸收那股能量,终于浑身经脉再次被拓宽,绿色能量流相应变得更为浑厚,肌肉纤维更为坚韧,力量更为强大。
前世,苏若兰即使跟随部队,也是在后方服务,今生,虽然多次面临生死战斗,更多的还是依靠异能,可以说单兵作战的身体素质相对较弱。在经历过木之灵的洗精伐髓和此次的肉体强化,苏若兰的身体比原来强化了很多。这降低了每次在异能枯竭后只能面临被屠戮的危险,多了一份保障。
睁开双眼,看到一双凤眼相对,眼下青灰,瘦削又五官分明的脸庞更加清减,下巴处冒出一圈细密胡渣,看上去憔悴又狼狈。
“秦之晗,你怎么了?”苏若兰迟疑问道。
看着秦之晗的眼神瞬间绽放欣喜,那光太明亮虽然昙花一现,但就这样突然照进了苏若兰的心里,让她心神一颤,若有所思,垂下双眸。
“你醒了,王嘉尔煮了粥,你喝点吧。”秦之晗坐在床边,将床头的碗拿起,捧在手里握了一会,再递了过来。
苏若兰勉强坐了起来,接过碗,粥还比较浓稠,温热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谢谢你。”
“慢慢喝,不够还有。”秦之晗温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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