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便罢了,大房三房里还有几个嫡出的女儿正适嫁,转眼去瞧王氏神色,果见她也微微沉吟起来。

杨静璇眼里带着决然,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王氏霎时间脸色大变,片刻后便站起来道:“今日之事,万万不可传扬。”说着便又狠狠瞪了一眼韦氏道:“此事只怕还有内情,七姑娘人品秉性我们都知晓,恐有奸人从中作梗,切莫在此时乱了分寸。”

“这分明人赃俱获——”

“不必多言,姑娘还由不得你随意处置,上面还有老太太呢。”王氏陡然间语气转硬,叫韦氏不由得生出寒意来。她向来欺软怕硬,因此便悻悻不再多言,心中却料定杨敏舒此次凶多吉少,便也不急于在此时为难她。

杨幼禾四下打量,果然见角落处用麻袋捆着一个人来,地上还扔着一方帕子,打眼间确是甚为面熟,再细瞧去,却正是今早杨敏舒递给杨若宜的那方帕子。

果然如此,四下瞧去,却不见她三人。

马车晚间便赶到杨府了,王氏姜氏几人带着杨敏舒往正房去了,杨幼禾跟在后面,却见前面的杨惜薇缓缓转过头来,面上含了极为灿烂的笑意,待她走进了,气吐幽兰般用极为温柔和暖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却让她几乎如坠冰窟。

“你这么聪明,不如与我斗一斗,那么,让你痛苦不堪的,定是身边之人皆入炼狱罢。”

她似乎极满意看到杨幼禾此时神色,咯咯的笑着走开了。

杨幼禾将手握得紧了一些,却又缓缓松开,那么,我定不如你所愿——

抬眼间并不见杨若宜与杨语凝两个跟着,便知是有意躲着她,一面想着应对之策,待到宋氏处时,已见她沉着脸听几人说过此事。

宋氏今日里身子并不爽利,大杨正赋又出京办事去了,眼瞧着又生了这档子的事,怒从胆边生,一挥袖子便将桌上的八宝琉璃瓶砸个粉碎:“好,好,好——”宋氏只接连指着众人说了三个好字,便捂着胸口喘个不停,雁玉要去顺气,却是被她挡开。

“杨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杨幼禾听她这样说,几乎大惊失色,这几乎肯定了杨敏舒有错,咬在嘴边的话方要说出来,又听她抬高了声音道:“紫苏这丫头,实在不能再留了,赶紧拉拉出去卖了,省的丢了她主子和杨家的脸面!”

她这样说,分明是在找个替罪羊!杨幼禾见舒姐儿听罢先是怔愣一下,旋即几乎发疯似的跪着像宋氏冲了过去,口里已是说不出话来,宋氏朝着妈妈使了眼色,当下便有人将杨敏舒扯到一边,又堵了她的嘴道:“姑娘不必为她求情,她既是犯下这样的错,谁也保她不住。”

宋氏淡淡看着,便有平日里惯会见风使舵的婆子已将紫苏擒了来,杨幼禾见她衣冠散乱,脸上赫然五指可见的红印,心中暗恨这些婆子作为,却又无可奈何。

她已在清城寺中暂时保住舒姐儿名声,宋氏此举,虽然狠辣,却也是最为有效的法子,她哪里插得进手去。

韦氏这时有些疑惑,明明是杨敏舒犯错,和她的丫头又有什么关系,直到将紫苏扯到面前跪着,她才醒悟般惊叫一声:“这分明——”“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宋氏将韦氏死盯住:“紫苏是你庶女的丫头,论处也算你管教不严,还有什么脸面再此大声喧嚷。”

韦氏闻言怔了一怔,月姐儿之事她曾被宋氏好生责罚,如今即使再有不甘,也只能吞进嗓子里咽下了。只是盯着杨敏舒的神色更为怨毒起来,几乎要将她抽筋剥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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