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黑风高,正是多事之夜。
树林中,南柯辗转腾挪之间,心欲往,身所至,不管那拿着生灭五蕴镜的人逃往何方,都能黏着他不放。
说来也怪,这人跑的极快,但好像没有修为,应是江湖人士。他们注重形而非神,修内力,重招式,有人行侠仗义,有人以武犯禁,行走于市井江湖间,而修士多在固定的场所隐居修炼。侠士与大多修士们淡泊超脱的性格截然相反,再加上修士一般不出世,故而人间还是侠士的足迹多些,两伙人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的。
不过论武力,还是修士为尊。南柯本来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两人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还迟迟未追上。南柯啧啧称奇,这人跑的快是快,也不是不能追上他,只是快之间多有灵动,让人看不出他欲往何方。南柯一个小缚身术过去,那人就早早跳出去了,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
南柯停下,不愿跟他玩你躲我追的游戏,手指掐了几个别扭的指法,一道光斑从他脚底四散开来,带着明灭难辨的符文,快速向四周扩散。
不过一个呼吸间,光斑铺满了荒凉的的树林,符文扯着有规可循的横竖条纹,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铺的越来越快,面积越来越大。
忽然,符文与横竖条纹停止了变化,光斑也不再耀眼的吓人,逐渐转变为轻柔的白光,一条横竖条纹连结着符文变成了血红色,伸向远方。南柯面无表情,右掌摊开,一攥五指,低喝一声,“收!”
只见法阵开始急速收缩,像铺开时那样,远处传来一阵碰撞声,树木由远及近微微震动。待法阵越缩越小,那条红色的,纠结着符文的线绑着一只脚缩了回来。
脚的主人被一路拖过来,一路被摩擦碰撞,到了南柯面前,已是狼狈不堪,轻伤遍布。
“呵呵,”南柯冷笑中带着得意,“跑啊。”
那人躺在泛着光的法阵边上,一身黑衣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也不说话,更不挣扎,手里紧紧抓着生灭五蕴镜,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南柯上前掀了他的面罩,那人还算是个俊朗的青年,只是被碰的鼻青脸肿,把南柯逗乐了,怪笑几声,就要去拿镜子。青年大吼一声,“不行!”
南柯一哆嗦,气不过踢了他一脚,“不行?凭什么不行?这东西又不是你的。”
青年梗着脖子说,“也不是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误入这里,没主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那还是我们先看见的呢。”南柯看这愣头青特别耿直,脾气还爆,燃起了兴趣。
“凭什么说你先看到的,你看见的时候又没看到我们,我们早就偷偷的看到了,还看到你们看到了镜子,说明是我们先看到的。我们不仅先看到了,还先拿到的,这东西自然归我们”青年嘴巴一张,毫不迟疑,绕口令似的把南柯说晕了。
“我们?还有别人?”南柯心里一突,又逐渐放下心来,半夏那边有含墨,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后南柯露出个小流氓似的招牌笑容,“哦,那我不管,就算这镜子归你,那我现在就要抢你的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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