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我都还记得那个骆伯伯当时的样子,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的年龄。
如果说这个小村里谁的威望最大!
按照日常生活中,老百姓的想法来说,当然非牛爷唐八天莫属!他是这个时代公认的领军人物,不管功过如何评断。
如果按照老百姓心里的想法来说,至少据我所了解的,在二十世纪之前,最有威望的人一定就是骆伯伯。
在那个破除四旧,乃至扫除封建思想,已经陆续有三十余年后的时代。乡里人对鬼神依旧敬畏,甚至是莫名的恐惧。我想这是中国传统的所在,不管传统传承的好与坏。
师公捉鬼!
这个职业在当时是没有前途的,甚至在那个全国百姓田土到户之后的时代,它已经逐渐不能算是一种职业了。
因为在解放后有十余年的时间里,在万众一心信仰的时代里,根本就没有人敢提这档事情。
可是在我们村里,很多年以后人们都一直有人提,甚至到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一切。那是因为作为我们唐家祖籍地之一,这里有着唐家共有的祖坟地,有着各种繁复隆重的祭祀和法事。
唐家祖辈自明初以指挥使衔授勋,从岭南南雄客家祖地迁来,最后后代子孙从客家人再次变异为湘楚人繁衍。在不到百年时间里,便有一支后裔在这里落户,最后在这里繁衍生息世代不断。
从族谱上看来,我唐家这一支大房子孙,虽然没有出过什么超强大有名的人物。但是在每百年里,也总有几个子孙风光一时,或和当局朝廷会有些牵连的。
就是近代我们这一房里面,都有几个前辈据说也算是不错的了。
一个便是在前朝宫里任御医的高祖,不但是当年本族的风云人物,而且被皇帝钦赐大医士匾额的祖宗;一个是近代一位曾祖级的前辈,曾经是解放前的留学资本家。
据说是这位前辈在那个年代的风光,不但是我们府市里当年出名的首富,而且和当代一位有名的大将是同学。
这位曾祖因为大将同学这层关系,避过了那个大浩劫动乱的年代,居然以资本家的身份得到了善终。不过后来听说他的一些家属遭了一些劫难,不过在我成年后却是知道,他的孩子们和后代,都是湘楚周围城市的大人物。
所以严格说来,虽然我们这个村子小小的,但是因为是家族祖籍地的缘故,还是走出去了许多后代,不管这些后人是否有所辉煌。
中国人有个极好的传承,那便是落叶归根!
哪怕是不知道出去了多少代,那无处安放的魂魄,都想着要回到自己祖籍地才好。
村里有唐姓家族里府市最大的义庄,据说也是周围最大的三个义庄之一。
(其实家族最大的义庄,在二十余里之外的一个村庄金沙湾。不过那里如今成了别人的村子,因为那个特殊的年代,本来属于唐家的田土划分出去了。而那些当初给唐家守义庄的人,居然繁衍自己成了一个村庄。)
骆伯伯属于外姓迁入村里,他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插户到了村子里的人之一。后来在可以回城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的户籍出处是我们村里。
虽然去省城里工作了,但是他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他以前就住在唐家的义庄里,村里人很尊敬他,也真正把他当成了村里的原住民。
在我的印象里从记事起,我是没有去过他住的那个地方的,即使和大人扫墓,也是在一旁路过而已。因为远远看到那满山的坟头,和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我都会双腿发软。
那个地方阴气极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住在那里。但是我知道他有三个孩子留在村里,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小的儿子和女儿跟随他们夫妻在省城。
而且似乎他的大女儿骆亭还认壹太婆做干奶,这样说起来他女儿和牛爷还算是干亲。后来我才知道,他大儿子骆鹰也认了我外婆做干妈,他居然和我家也有些关系的。
细脚被人埋了的那天,我其实是不知道的。那天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却把一股黑色的线头缠在我左手上,还很慎重的系好了。我问妈妈这是干嘛用的,她没有告诉我。
但是后来我无意中听大院里的老人们说,才知道那线头是用来辟邪的。据说因为我的胆子太小,加上细脚死了煞气太重,妈妈特意在骆伯伯那里求来辟邪的。
我自然顺从了妈妈的安排,一个线头影响不了什么,何况那个时代的小孩子根本没有首饰一说。后来知道了原因之后,似乎感觉戴上黑色线头那一刻,我霎时间感觉自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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