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我已无兴趣知道,”顾长溪起身倒了一碗水,坐到沐秋水枕边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先喝点水。”

她盯着碗内清澈见底的水没有下口。

顾长溪笑道:“没放蒙汗药,那玩意儿价高,我可舍不得一直用。”

是啊,她心中一阵冷笑,她已经落在他手里,就算是砒霜又如何?

沐秋水既无顾忌,便低下头喝水,嗓子里终于觉得甘甜顺畅。

顾长溪在榻头的架子上垫了两个鹅羽靠枕让她靠着,沐秋水盯着自己身上干净的寝衣不说话。

“是我帮你换的衣物。”顾长溪说。

沐秋水抬头看他,脸上神色很不好看。

“府中没有女仆,”顾长溪道:“除了我,难道你想让那些男仆帮你换衣擦身?”

是,她是他的阶下囚,败军之将有什么尊严可言?他为什么放她出来,是为实践他那些下作的威胁吗?

生死有命,且看他要如何。

沐秋水不再多想,安心住下。一日三餐都有顾长溪亲自喂食,殷勤周到不亚于亲人,更不消说再无轻薄的言谈举止。

过了七、八日,伤已经痊愈,正当她准备伺机离开时,顾长溪却主动道:“如今既已痊愈,你可以走。”

沐秋水非常意外:“你放我走?”她从他手中接过软剑收回腰间。

“你舍不得走?可是舍不得在下?”顾长溪又露出跅幪不羁的笑问。

沐秋水白他一眼,向门楹处走了两步,回头见他仍旧站在原地,果然没有阻拦的意思。

这个怪人。

那好吧,后会无期。

她快步离开。

回到无量斋,下人来报,老爷要见她。

沐秋水来到老爷的居所。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正倚在榻上吸着一杆烟枪,一脸胡渣,形状威严耸人。

“冲爷。”沐秋水站在他面前,垂眼恭敬道。

司马冲的膝盖已经不太好使,去年以来就已废除破晓习武的多年习惯。如今接到的活计,统统都交给沐秋水去做。

司马冲没有马上说话,吞云吐雾一番,才问:“这几天去哪了?”

沐秋水来时料到他要这样问,但她畏惧司马冲,不敢说自己任务出了差错,于是回答:“去见一个朋友。”

等烟雾散去,司马冲眯着眼看她说:“你何曾有朋友。秋水,翅膀硬了,而今敢对我扯谎?”

沐秋水心中悚然,莫非他已经洞悉事情始末?

司马冲问:“顾长溪回来了?”

冲爷果然都已知晓,他认识顾长溪?

沐秋水咽下一口唾沫,顿了顿,便把前因后果老老实实说出来。

司马冲听她说完,敲敲烟锅说:“顾长溪这个人,好女色,你以后离他远一些。”

她心道,我与他萍水相逢,不会再见。

“西平侯的事,你做的很好。”司马冲赞许道。

“冲爷,”沐秋水毕恭毕敬站着说:“他仿佛对西平侯一事颇有兴趣,要不要……”

司马冲摆摆手打断道:“他不是威胁,不用管他。”

沐秋水不语。

“你在质疑我的话?”司马冲道。

沐秋水说:“我不敢。”

司马冲哼了一声道:“别看你低眉顺眼的样子,我知道你早就对我心存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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