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身体不好,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里突然响起,打破一室静谧。

长发的男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七叔,即使在黑暗中,也白得发光。

让人生出一种他从月光中走出来的错觉。

他伸手撩了一下如瀑般的青丝,唇边带着一抹笑意。

可细看却觉得那笑意并没有进眼睛,那双眼睛里一片清冷,没有任何感情。

“没事儿,我就出来走走。”他懒得很,也不愿多走动。

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抬手阻止七叔继续说话,“三儿呢?还没回来?”

他长得精致,不管什么动作到了他那儿,都透着一股子慵懒而高雅的范儿。

虽然这两个词一点都不搭。

可看到他的人,都会莫名地生出敬意,说话也会有些战战兢兢。

可惜,能看到他这一面的人不多。

而作为少数能看到的人,七叔现在一脸严肃,显然对他现在的行为很不满。

可也只能敛了神色,恭敬地答话:“林三儿办事不利,之前还被客人撕坏了一只手。属下已经将他烧毁了。”

郑不瑜要笑不笑,盯着七叔慢慢地说:“你老人家还是这么冲动,不就是一只手么。”

见七叔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颇为不认同。

“好了好了,烧了烧了吧。”一边说着,郑不瑜抬手,一只翠绿色的小蛇从袖口冒出来,缠着手臂往上绕圈。

郑不瑜没有理它,一挑眉,手心里凭空出现了一张纸人。

那纸人正如当天贴在徐晓午身上的纸人一般。

就见郑不瑜指尖翻转了几下,纸人便从他手心飘了下来,落地倏然变成了一个年轻男人。

好像是从地上一瞬间长出来的一样。

男人神色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那张脸长得跟林三一模一样。

“好了,三儿,去忙吧。”郑不瑜朝那个男人挥挥手,男人便应声退下。

七叔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不说一句话。

郑不瑜看着他,笑了笑,“七叔,你说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一板一眼的。”

七叔没有理他话语中的调侃,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阿福绕在他的手臂上,将上半身立在郑不瑜的肩头。

晃了晃倒三角的小脑袋,冲着七叔嘶嘶地叫了两声,仿佛在示威。

郑不瑜拍拍它的头,等了一会儿,见眼前的老头子,皱着一脸的褶子,驼着背,脸上却无悲无喜,眼神也平淡无波。

顿时觉得有些扫兴。

便挥挥手,朝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七叔,让三儿去把弄花的那家看紧了。”

七叔挑眉,有些浑浊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崭新的林三,化作纸人,守在了黄彬宁身边。

他看着黄彬宁每天守着花修剪、滴药。

将花伺候得比她自己还精致。

然后,在某天黄彬宁滴完药之后,纸人歪歪扭扭地走到药水旁边。

它贴到药水瓶上,倏地生出一股蓝色的火焰,纸人开始烧了起来。

一缕青烟过后,药水和纸人都已经没有了踪迹,桌面上甚至没有留下烧过的灰烬。

“少爷,药水已经办好了。”

完好无缺的林三站在房间正中央,四周都是黑的,只有一束光照在他的脚边,却没有照出任何影子。

郑不瑜在躺椅上伸了伸胳膊,白色宽大的袖子倏然滑落到臂弯。

露出里面瘦弱白皙的手臂,以及手臂上缠成手环一样的阿福。

“嗯……”他长长地嗯了一声,声尾带着几分上扬的懒散。

“少爷……那边,不用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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