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此时已经放开刚进门时的羞涩,也觉得这里甚是有趣,心里暗暗好笑起来,又忽然想到当初若没能救出大姊、二姊的话,是不是也会被卖到这里,做了青楼女子?她一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大姊、二姊定然没能逃出来,是不是已经被卖进了这里。正好,自己今日来,好好打探一番。

白衣公子大摇大摆的走入小楼之内,进门便是一座小小的客厅,厅内摆着坐榻、矮几、书架、琴架等。墙上挂着宝剑、葫芦等等饰物。角落里面却都有各色的假山盆景,也有真的大瓷盆盆栽,开着各色鲜艳的花朵。

张妈妈连声叫道:“翠莲儿,快出来,客人到了。”

白衣公子已经拉着白檀坐了下来,白檀只闻到一股沁入肺腑的香味,心里暗暗吃惊,这香味罕有,真真不错。扭头一看,果然在矮几上发现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香炉,正在袅袅的散发着丝丝白雾。

白衣公子开口笑道:“莲儿姑娘烧的一手的好香,嗯,果然不错。日后我倒要来讨教几下,学学如何炮制香料。”

“是谁要跟我学炮制香料呢?”一个婉转轻柔的声音飘了过来,厅后帘子微动,衣裙摆动,进来一位姑娘。

这姑娘二八年纪,画着淡淡的远山,轻轻雅雅的走着,脚下微微露出来红色鞋尖。一身淡粉色衣裙,手中拿着一把圆形公主扇,轻巧的遮挡着面容,明亮清秀的眸子中微微含着笑意,走了进来。

白檀不知道怎么说,见白衣公子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白衣公子抱拳施礼道:“莲儿姑娘好。”白檀也跟着抱拳施礼。

翠莲儿看看他二人,笑语道:“果然就是妈妈说的,好一个俊俏的小后生,莫不是女娃子托生的吧?”她看着白檀吃吃的笑起来了。白檀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衣公子却把她肩膀往下拍,俩人一起坐下。他开口道:“莲儿姑娘不要说笑,这是我至交好友,怎么会是女子呢?莫不是姑娘今晚想要留下他来试探试探么?”说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白檀恼恨这白衣公子不由分说把自己诓进了青楼,还说让自己留下,便低头不语,却忽然明白了,这白衣公子定然已经看出来自己是个女子了。如果真看出来是个女子,干嘛还非要拉扯自己进来呢?真是左右为难,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低头沉默不语,暗暗生气。

白衣公子却大大方方的端过来茶杯,说道:“行走了大半日,追的好不容易,还是赶紧喝几口茶水润润喉咙吧。”他说这便把茶杯往白檀这里送来。白檀扭了一下头,只得伸手接过来。

白檀端起茶杯,略吹吹,便启动盖子轻喝了几下。那莲儿旁边看着捂着嘴儿依旧笑嘻嘻看着二人,也不坐下,只倚在矮几旁侧,低头偷看俩人。

白衣公子自己也喝了几口,然后放下茶杯,开口说道:“在下姓施名玉郎,家住城东。这位是小公子的兄弟。”他用手碰碰白檀,白檀会意,拱手道:“在下白檀,也在城东居住。”

张妈妈笑道:“哟,真是贵客。莲儿,你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在哪里傻笑什么。”

翠莲儿扭扭,便过来坐在旁边椅子上,笑道:“二位公子想要玩些什么?琴棋书画,这里都有。小女子奉陪便是。”

施玉郎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小楼外面一阵喧哗。几个人都扭头从开着窗户往外面望去,却是几个女子从小路上往这里走来。一个女子忿忿怨道:“什么东西,他们也配做人。又挑这个,嫌那个,不过就仗着主人的一点势力就作威作福。老娘我迟早要他好看。”

另外一个道:“悄声点,倘或被妈妈听到,又是一阵毒打。”

后面跟着的女子愁眉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哇,姊姊们,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前面的急忙示意她们住嘴,小声道:“快到前面了,大家都别说了,有啥话明早再说。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三四个女子都姗姗过来,掀起帘子,进了粉雨阁的前楼。

张妈妈急忙打岔道:“哎呀,俩位爷,你看你们来了半天,也没有吃点喝点呢。哎呀,这小丫头子办事就是不利索,到现在还不见摆上来酒菜,我这就去后面催催去。”白檀与施玉郎却见那张妈妈出了小楼,进了粉雨阁前楼去了。

翠莲儿却不动声色,脸色有几分阴郁。施玉郎与白檀都隐隐的觉得她叹息了一声。

施玉郎说道:“莲儿姑娘,我们初来这里,却见园中好景致,请姑娘带我们游赏一番如何?”翠莲儿却有口无心道:“好,容我进去换件衣服。”

白檀小声问道:“施大哥,我看你不像是来喝花酒的。”

施玉郎眉毛一耸,问道:“为何?只怕是小兄弟不是来喝花酒的吧?”

白檀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青楼之内看来也有很多纠葛。方才那几个女子,显见得是被人欺负了,怨愤不平的。”

施玉郎呵呵一笑:“世间俗务,管他作甚,与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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