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睁睁的看着名义上的丈夫被别人这样杀死在这里,念真一时间觉得十分难受,觉得他很可怜。

哪怕他经常打骂她,心中对他的更多的却是可怜中夹带着鄙视。

但是这一切都并不能支持她在默默苦苦承受这些艰难困苦。

一个妇人既要面对背后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又要承受丈夫的指责质疑、打骂欺侮,还要照顾酗酒残废的丈夫。

她早希望有一天能够脱离这个苦海……

虽然不想承认,但发生这件事之后,她在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有一种松开绳索,获得解脱的感觉。

但很快心情变得复杂,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被一个在传闻中和自己有着流言蜚语的男人杀死,她有十分害怕,怕被人发现自己刚刚生出的隐秘的解脱轻松,这让她十分苦恼,又很有罪孽感,让人无比煎熬!

正当她百感交集,心情十分复杂时,陈旭的声音唤醒了她:“你去叫人的,让邻里的街坊去报官,就说我杀了你的丈夫。”

陈旭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手上用汉子的衣衫擦拭刀上染上的血渍。

念真脸色煞白,愣愣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颤声问道:“报官?”

陈旭道:“对。”

本来就是他杀了那个汉子。

这时,附近的房子里有人大:“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刚刚那汉子死前,叫的那么惨,那么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聋子,附近的大伙都听的到。

念真脑袋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按陈旭的话前去叫附近的街坊报官。

对于这个结果,陈旭在动手之前就有了计较,现在是乱世,武夫当道,地方上的官也管不了,再加上现在出征在即,最大的后果,就是降职抽几鞭子之类的。

算是走之前最后帮她一个忙吧。

陈旭叹道。

刚刚被吓的脑子一片混乱,念真回过来,脑海浮现了响起陈旭在杀牛三时说“我是北镇军都头”那句话,似乎是跟她解释说的,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但又似乎是对附近街坊说的。

她生活在这个乱世,自然也知道这个时代武夫的地位很高,陈旭十八岁就已经是都头了,就算杀了人,也不一定要偿命,但多少还是会受到些惩罚的。

但不管怎么样,做这件事对陈旭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而且刚刚还把铁匠铺的地契给她……

念真又觉得陈旭对她有意,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散了。

她觉得很羞耻,不管怎么样,陈旭都是自己的杀夫仇人!

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对他起恨意。

陈旭十八岁就已经当了都头,人也长得高高大大,如果真要找个媳妇,街道里面的黄花闺女想要争的抢的大有人在。

如果只是看上她的几分姿色,想偷腥尝尝鲜,那么为什么以前在铁匠铺有那么多次机会,但他都没有那样做。

即便做了,有谁会制止的。

毕竟自己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那种不守妇道、勾搭男人的女人。

……

陈旭大马金刀地坐着,等待着负责刑事的官员到来。

很镇定。

没过多久,负责的官员就来了。

先进来的是几个差役,他们本想上前制住陈旭,却见陈旭体魄雄健,一双眸子目放精光,一身剽悍之气,一时间不敢向前,后退几步等待后面的长官。

门外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起来,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大家。

此时从官衙里来的官差已经到了巷子里,随行的仵作也去了。而铺子外面有一群皂衣的官差围住,还有附近围观的百姓。

外面的官差把看热闹的人群驱散一点后,一边的仵作开始说话:“大人,受害人已经断气死了,头部头明显撞伤,根据现场血迹,应是头部撞击墙壁所致,致命伤则是颈部的刀伤,割破喉咙,一刀致命。”

那名戴着漆纱幞头的官员指着陈旭问道:“这死者可是你杀的?”

“这人是我杀的,这人对我无礼,本想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失手打死了。”陈旭语气很平淡,仿佛杀死了一只蚂蚁,让人听了都会觉得很无礼。

陈旭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大反派,有些不符自己的人设。

但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把这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吧。

要有担当!

“收到来自王政的负面情绪值,+35。”

“收到来自李凯的负面情绪值,+40。”

“收到来自薛为的负面情绪值,+37。”

……

陈旭这句话相当目中无人,在场的官差听了多少不舒服,你这是不把我们衙役放在眼里是吗,于是陈旭脑海中响起“叮叮叮”负面情绪值增加的提示声。

听了这句话,官差里面有人不乐意了,旁边一个戴着高筒帽像是捕头的站了出来,想要拿下陈旭。

却见戴漆纱幞头的官员不动声色的拉住了那位像是捕头的人,他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杀人者是一名军士,这种事情他们官府管不了的。

这时,陈旭突然站了起来,惊得围在旁边的官差退了几步,毕竟这家伙刚刚杀了人。

陈旭看起来一身肃杀之气,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却见陈旭只是拿起那把杀人的刀,向他们那边丢了过去,说:“我是北阳镇军辖下的都头陈旭,上级是指挥使徐得功,驻地在新郑门。”

那官儿听了陈旭的话,便低声对那捕头模样的官差说:“你现在赶快去新郑门,去找他的将领,告知此事。”

旁边有人问:“那案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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